我早到了约十分钟左右,受不了外头的暑气先推门进房。打开一看,见到整个编辑部忙成一团,结果我就这样呆立于门口。当我正考虑若是否该出声唤人时,眼尖的小泉女士注意到我的来访,说:
&ldo;老师,大热天的有劳您走这一趟真是辛苦了,请来这里稍后一下。&rdo;
我被带往窗边的接待室。
小泉女士端来冰冷冽齿的茶及刚印刷完成的杂志后,坐在我的身旁。
&ldo;老师,其他人很快就到,请您稍待一会儿。&rdo;
&ldo;小泉小姐。你说有要事要谈是指什么?而且你说其他人,是谁要来?&rdo;
在小泉回答我的问题前。答案自己走近过来,原来是《近代文艺》的总编山崎孝鹰与另一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山崎的身高超过六尺(约一八〇公分),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老是见他在笑。
&ldo;唉,请坐请坐,别客气,尽管放轻松。&rdo;山崎制止原欲起身招呼的我。
&ldo;这位是敝社负责书籍事宜的寺内,这位是关口老师。&rdo;
寺内大概是习惯了吧,递名片的动作很俐落。而我则完全不习惯,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弄得像领取毕业证书般极其郑重地收下。当然,我也没名片可回敬,害得我更觉不好意思。
山崎与其说个子高不如说是身体庞大,被他一坐。大半的椅子都相形窘迫。当然招待用的沙发也不例外,看起来仿佛变小了很多。
&ldo;唉,我说老师啊,《目眩》写得可真是好,编辑部内的评价很高哪。&rdo;
山崎堆满笑容地说。
他平时就满脸笑容,现在几乎是开怀大笑。
而我则因作品甚少被人褒奖而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ldo;呃,承蒙您看得起。&rdo;
&ldo;您别客气,阅毕大作仿佛观赏了一幅超现实绘画般,新颖至极啊。&rdo;
&ldo;是‐‐这样子吗?&rdo;
我更觉困惑了,这个评价作者本人想也想不到。望了身旁的小泉一眼,只见她满脸笑容,而寺内的脸上似乎也带着一抹微笑。我不由得怀疑是否被他们联合起来捉弄了。寺内恢复原本严肃表情,开口询问:
&ldo;分类上该算是幻想小说……不,算前卫小说是吧?&rdo;
&ldo;呃。&rdo;
这种事其实从没想过。
因为对我而言。我的小说全是私小说(注,以自己的体验为题材所写的小说)。
&ldo;总编,看来关口老师一时之间还不了解状况,干脆开门见山说清楚比较快吧。&rdo;
小泉说。确实,我的领悟力不佳。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是出了名的,但这么直接地指摘反叫我无地自容。山崎点点头笑得更开怀地说:
&ldo;说的也是,那就开门见山说吧。老师‐‐您意下如何?把这几篇凑一凑出版单行本吧。&rdo;
&ldo;哪几篇?&rdo;
&ldo;哎,当然是说老师的作品哪。&rdo;
我总算了解状况。原来今天叫我前来,为的就是征求同意好发行我的短篇集。
&ldo;幸好老师的作品全在敝杂志上连载,省了不少麻烦!&rdo;
寺内说。
卖文为生以来,已过两年又几月。从处女作《嗤笑教师》到最新作《目眩》,算一算也写了八篇短篇小说。两年八篇表示一年有四篇,虽不算慢笔却也称不上快速。而且正如寺内所言。这八篇全在《近代文艺》上刊载,因此与其他流行作家不同,不会因版权等问题与其他出版社发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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