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吗?&rdo;
&ldo;没说得这么细,我从她说过的话当中认识到这一切,然后加到她的画像里。我想应该没错,因为她曾要求我对整幅画详细解说,包括每一个颜色和每一笔的用法,所以呢,&rdo;他耸耸肩,&ldo;我就解释给她听,大概和我刚刚跟你说的方向差不多,最后她告诉我,只有一点不对,之所以不对,是因为我没有提到。至于这一点是什么,她不肯告诉我。&rdo;他停下来,&ldo;可能是跟她伯父的兽行有关吧,我也不晓得,我只知道她父亲利用毒舌钩凌虐的事。&rdo;
不过,库珀还是对他先前说过的话比较感兴趣。&ldo;你不能说拉斯勒太太的叛逆是成功的,她嫁给一个嗜海洛因成性的废物,死后一毛钱也没留给她。&ldo;他的眼光落在那幅画像上。
杰克的脸又露出微笑。&ldo;如果你以为叛逆是为了获得快乐,你这辈子一定被保护得很好。叛逆是为了愤怒、抗拒,以及给叛逆对象造成最大伤害。&rdo;他不屑地扬起眉头,&ldo;根据这一点,我说乔安娜的叛逆非常成功。假如连你都说她老公是废物,你想想看,当时玛蒂尔达的朋友们会怎么说?别忘了,她是个非常骄傲的女人。&rdo;
库珀用力地抽着烟,眼光朝玛蒂尔达的房子望去。&ldo;你老婆刚去找过拉斯勒太太,你晓得吗?&rdo;
杰克摇摇头。
&ldo;她离开时我遇到她,她说她非常确定拉斯勒太太没有杀死她母亲。你认为呢?&rdo;
&ldo;有可能。&rdo;
&ldo;但是,你刚刚才说拉斯勒太太的叛逆,是要给她所憎恨的对象造成最大的伤害。杀死她,不就是最大的伤害吗?&rdo;
&ldo;我说的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而你说的是现在。叛逆属于年轻人,不属于中年人。中年人是别人叛逆的对象,因为他们放弃原则容易妥协。&rdo;
&ldo;那么,鲁思是怎么叛逆的呢?&rdo;
杰克懒洋洋地从半垂的眼皮看着他。&ldo;你干吗不去问她?&rdo;
&ldo;因为她不在这里,&rdo;库珀答得有几分道理,&ldo;而你在。&rdo;
&ldo;那就去问她老妈,管别人家的闲事是你的工作,&rdo;他又不悦地皱起眉头,&ldo;不是我的事情。&rdo;
库珀瞪着他。&ldo;我喜欢你,布莱尼先生,我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我也很喜欢你太太。你是有话直说的人,跟我讲话时眼睛会看着我,不管你信不信,这让我觉得很窝心,因为我从事的是每个人都觉得重要的工作,但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却骂我是猪。可是昵,如果我知道你或你太太或你们两人共谋杀害了那个老太太,而我必须逮捕你们时,我绝不会手软,因为我是那种老古板,相信规则和法律赋予人们的自由多于限制,只有在规则和法律之下,社会才能有效运作。同样的道理,我不喜欢拉斯勒太太和她女儿,而如果我是那种乱抓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早在两个星期之前我就把她们关起来了。她们一样坏心眼,一个针对你太太,另一个冲着她自己的母亲,可是没有一个说的话值得一听。她们的指控都很含糊,而且完全没有根据。鲁思说她母亲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拉斯勒太太说你太太是凶手,但是当我要她们提出证据,她们却一筹莫展。&ldo;他把烟蒂抛到草丛里,&rdo;奇怪的是,对于这两个女人以及她们和吉勒拜太太之间的关系,你跟你太太了解的比她们自己还多,但是似乎因为出于某种错误的善意,你总是不愿多讲。或许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读书人不屑探人隐私,但别忘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吉勒拜太太的死将成为悬案,而惟一受害的将是布莱尼医生,因为她是惟一具有杀人动机的人。假如她真的没有加害自己的病人,那么,要证明她的无辜,除了找到真凶别无他途。老实告诉我,难道在你心中,你太太真的这么无足轻重吗?你宁可坐视她的名声让人践踏,也不愿意协助警方?&ldo;
&ldo;天啊,&rdo;杰克真的很兴奋,&ldo;你非让我帮你画幅画像不可。我们已经谈好是2000英镑,没错吧?&rdo;
&ldo;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rdo;库珀很有耐性地说。
杰克拿起草稿本子,快速翻到空白的一页。&ldo;你坐一会儿,&rdo;他一边低声说,一边拿起碳笔,在本子上画起来。&ldo;你刚刚说得太好了。你太太也跟你一样正直和高尚吗?&rdo;
&ldo;你在逃避我的问题。&rdo;
&ldo;其实,我没有逃避,&rdo;杰克瞄了他好一会儿,然后继续画,&ldo;我正好想到,警察和社会大众的关系开始失衡了。警察忘记了自己不应该不请自来,而社会大众也忘记了自己有维护法律的责任‐‐因为这些条文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警察和社会大众本来应该互相支持,结果却演变成彼此对立和互不信任的敌对关系。&ldo;他对库珀露出真诚友善的微笑,&rdo;我非常高兴能遇到一个看来跟我有相同看法的警察。至于莎拉,不,莎拉在我心中绝非无足轻重,我更不会坐视别人糟蹋她的名声。真的有人会这么做吗?&rdo;
&ldo;你搬来这里之后,大概比较少在外面走动。&rdo;
&ldo;我工作时一向就是如此。&rdo;
&ldo;这么说,可能你该搬离这里了。现在的凡特威出现了一个路边法庭,而你太太就是他们审判的对象。毕竟,她是这里的新居民,而你和她的对手厮混,对她可一点好处也没有。她的病人几乎全跑光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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