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明白你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了,也了解了你对我隐瞒到现在的原因。我还想问的是,你若有所指的,我母亲的遗物,究竟是什么?请不要再哄我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去。&rdo;
佐代正要喝酒,闻言轻声笑了出来。&ldo;不回去啊。上次有客人对我这么说,还是几十年前呢。&rdo;
&ldo;请不要岔开话题。&rdo;
&ldo;我可没想岔开话题。好吧,我回答你。不过,你可能不会满意的吧。因为,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能说,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知道的确有某样东西。&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那是康之介死后没多久的事。我有了个和祯子单独说话的机会。我告诉她,尽管遗嘱上写的是把所有财产留给明人,但从结果上看,他什么都没有继承到,问她对此有没有什么不满。祯子回答说,她原本就没想过从矢神家继承什么,这样也好。就算为了明人,也还是这样最好。她还说,自己已经从康治先生那里得到了珍贵的东西。我把它理解为一个幸福的家庭。但祯子随后又说,那东西太贵重了,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接着她忽然醒过神来,看着我,对我道歉,请我当作没听到过刚才的话。&rdo;
&ldo;母亲说过这些……&rdo;
&ldo;很奇怪对吧?我回过神来,继续追问,她却不肯再多说了。而且似乎很后悔刚才说了那么一句。那番对话我一直忘不掉。我想,祯子是不是从康治先生那里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呢?所以‐‐&rdo;佐代看着伯朗,&ldo;或许我只是想多了。&rdo;
&ldo;贵重得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的东西……&rdo;伯朗脱口而出,仔细思索,&ldo;完全想不出来。&rdo;
&ldo;看来那果然是爱情啦,奉献啦之类的抽象玩意儿,不是实实在在的物品吧。&rdo;
&ldo;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rdo;
&ldo;只对勇磨说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rdo;
他还记得,伯朗想。所以才会向枫打听那个&ldo;宝物&rdo;是什么。
&ldo;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还要问别的吗?我们俩像这样单独谈话或许只有今天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rdo;
&ldo;那么我就问了,&rdo;伯朗开口道,&ldo;你为什么要当康之介的养女呢?真的是为了财产吗?&rdo;
佐代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ldo;真够直接的啊。不过,这比绕着弯子打听好多了。对,我当然是为了财产。不过,我想的可不是继承一星半点遗产那么小家子气的事情。我想的可是夺取矢神家呢。不,现在我仍然是这么想的。&rdo;
&ldo;夺取?&rdo;
&ldo;对呀。你想想,我这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一直支持着康之介。为了儿子着想,我想让康之介把他收作养子,但又怕儿子被他太太欺负,不受待见。所以,当康之介试探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养女的时候,我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为了让勇磨有朝一日成为矢神家的家主,我要做他的坚实后盾。这样的话,我最好也打入矢神家内部。波惠小姐没有子女,祥子小姐也嫁了出去。牧雄先生呢,你也知道,是个怪人,这样就只剩下康治先生和明人了。怎么样?不是没可能的吧?&rdo;
&ldo;原来如此。但这样的话,康之介的遗嘱就是误算了。&rdo;
&ldo;无所谓了。&rdo;佐代轻轻摆手,&ldo;其实,遗嘱的内容正如我所愿。&rdo;
&ldo;怎么会?&rdo;
&ldo;是真的。康之介考虑过把财产平分给包括养子养女在内的所有子女,因为这是最不会发生无谓争执的方法。但我劝他,说这样的话,矢神家会没落的。不是吗?就连巨大的冰山,一旦分崩离析,融化也不过是转瞬之间。所以我跟他说,最好把财产留给他唯一的直系亲属明人,免得财产分散。&rdo;
&ldo;明人可是你儿子的竞争对手啊。你这么帮敌人的忙,好吗?&rdo;
&ldo;我不是说了嘛,这是为了防止重要财产分散。就算现在不在我们手上,但只要还聚集在一处,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有朝一日会转到我们头上呢。&rdo;
伯朗凝视着佐代。
&ldo;但对你而言,明人是块绊脚石,你是不是觉得,还是除掉他为好?&rdo;
&ldo;没那回事。&rdo;佐代摇晃着身体,&ldo;明人是我名义上的外甥,我丈夫的孙子,我朋友的儿子。我为什么会那么想?&rdo;就算是在演戏,语气听上去也够真诚,&ldo;还要问别的吗?&rdo;
伯朗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了。
&ldo;今天就到这里吧。在这里的谈话,能不能不要说出去?&rdo;
&ldo;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rdo;
&ldo;那么,就作为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吧。&rdo;伯朗饮尽杯中的黑啤酒。
佐代竖起食指。&ldo;我能问个问题吗?&rdo;
&ldo;请问。&rdo;
&ldo;那个女人是什么人?&rdo;
&ldo;哪个女人?&rdo;
&ldo;当然是枫小姐啦。&rdo;
&ldo;哈?&rdo;伯朗不明白她的意图,瞪着她道,&ldo;她是明人的太太。&rdo;
&ldo;这我知道,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do;
&ldo;原先是空姐,和明人是在温哥华认识的。为什么问这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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