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果不是我糊涂,就不会害了姐姐,也不会连累了母后。&rdo;
七吟走到案几后坐下,收敛了笑意,眉宇间多了几分寂寥,淡淡开口,&ldo;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现在就等着你和你姐姐,平安归来。&rdo;
少年当归&iddot;重逢一觉醒来,睁眼所见的亮堂房间让刘乐硕有些不适应,他坐起身有些愣怔。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和煦的阳光透过微开的窗户照进房间,橘袖坐在桌边对他打招呼,&ldo;二胖,你醒了啊?脸盆里有水,洗漱好就可以吃饭了。&rdo;
刘乐硕又愣了,橘袖,怎么了?觉得有些不真实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却面不改色地应了声,&ldo;好。&rdo;
洗漱好之后,刘乐硕在桌边坐下,接过橘袖递给他的馒头,他有些疑惑,&ldo;袖子,我怎么回来的?&rdo;
橘袖手拿筷子支着头想了会儿,道:&ldo;我跟小二出门寻你,你晕倒路边。&rdo;
刘乐硕拍拍脑袋,发现根本没有印象,只能讷讷一笑,&ldo;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哎,对了,手链还没找回来呢吧,我们赶快吃好饭接着找。&rdo;
&ldo;找回来了。&rdo;橘袖把手腕亮给刘乐硕看,&ldo;赶快吃饭吧。&rdo;
刘乐硕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许久长着嘴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不至于晕倒后就糊涂了吧?他看橘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只好收了心思,开始吃饭。
想起昨晚七吟的教导,橘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自然但是勉强算的上微笑的表情来。刘乐硕刚拿着馒头咬了一口,看到橘袖的表情后,一个不小心,馒头脱手掉在地上,他自己也被噎住。看到刘乐硕万分狼狈的样子,橘袖抬眼看了看房梁。下次见到七吟,记得跟他反映一下,他打赌打输了。
走出客栈,落雪消融,尽管春日和暖,微风携带雪气而来,仍是泛着凉意。刘乐硕不由打了个喷嚏,一瞥眼看到客栈招牌下,一个约摸四十岁的男人正憨憨看着他笑,右手食指还被含在口中反复吮吸。有路人经过对着那个男人指指点点,&ldo;这不是李四吗?这是怎么了?&rdo;
&ldo;谁知道?亏心事做的多了呗!&rdo;
刘乐硕揉了揉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对橘袖说:&ldo;袖子,咱们绕着走,好好的人怎么就痴傻了?&rdo;
被刘乐硕推转了个方向,橘袖边走边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细想就抓不住了。橘袖看向前路,没头没尾地说了句,&ldo;什么都不懂,多好。&rdo;刘乐硕偏头看她一眼,挠挠头便是不理解,&ldo;啊?&rdo;橘袖却没再说什么了。
两人蹲在裕兴镇北郊的地界碑旁边,打开了地图。刘乐硕在眉骨处搭了个小棚,观察了一会儿对橘袖道:&rdo;袖子,过了前面这个树林,就进入酒山地界,翻过酒山,就能到重酒镇了。&rdo;橘袖闻言将地图合上,仔细收好,&ldo;唔,在山上过夜是必不可少的了。&rdo;
刘乐硕正准备接话,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飞驰而来。他捅了捅橘袖,&ldo;袖子,你看,老沈!老沈诶!&rdo;
橘袖不由一愣,站起身来看向老沈。不似昨日的平易近人与温厚,今日的老沈眉宇间多出几分冷峻之色,一身青色衣衫妥贴衬出精炼体魄,黑发未束,仅用一根发带系于发尾,尽数随风飘扬。&ldo;和话本上画的大侠一模一样!&rdo;刘乐硕随着橘袖站起,看着老沈满心惊羡。
远远看到橘袖和刘乐硕,老沈也有些微错愕。收绳勒马,老沈翻身而下,待走近二人,又带上和蔼的笑,&ldo;小姑娘,又见你们了。&rdo;
没想到老沈还记得自己和橘袖,刘乐硕对老沈的好感度大增,&ldo;是啊,大叔。昨天我们还想去看你呢,没想到今天就又见你了!&rdo;
拍了拍刘乐硕的肩膀,老沈问道:&ldo;你们要去哪里?&rdo;
抢在刘乐硕开口之前,橘袖轻声道:&ldo;重酒镇。&rdo;
听橘袖这样说,老沈微微皱了眉,想了想道:&ldo;我此行路过那里,不如同行,你们觉得怎么样?&rdo;
刘乐硕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马上给老沈一个拥抱,&ldo;好!当然好!&rdo;
上山途中,老沈牵马于前,橘袖和刘乐硕并行在其后两三步的距离。刘乐硕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一问橘袖。他咬着牙不动嘴唇,挤出一丝声音,&ldo;袖子,为什么你不说去千流派,反而说重酒镇呢?&rdo;橘袖嘴里叼了根草叶,咬牙反问,&ldo;我说的不对吗?&rdo;
是哦,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想多了?刘乐硕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放下这层顾虑之后,刘乐硕欢快地奔到老沈身边,问东问西。
橘袖抬眼看向前方的两人一马,将草叶一点点咬入口中。这样一个有故事的人,橘袖终究没有办法做到坦诚相待。她歪了歪头,将咀嚼过得草叶吐到路边,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酒山以其中的泉水闻名,山泉水清洌甘甜可口,用这里的泉水酿造的酒,酒味尤其醇厚。据说天子微服私访至此处,机缘巧合尝到这种酒,天子十分欣赏它的味道,便给这座山赐名&ldo;酒山&rdo;,县官管辖的城镇赐名&ldo;重酒镇&rdo;,意为&ldo;酒中之重品,其位不可撼动&rdo;之意。
天色渐暗,三人在一眼泉旁边升了堆火,就此过夜。
夜色微凉,刘乐硕从包袱里取出一件衣服递给橘袖,&ldo;袖子,穿上吧,山里气温太低。&rdo;正在拨弄火堆的老沈手下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刘乐硕,&ldo;衣袖的袖吗?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rdo;
刘乐硕点了点头,&ldo;她,李橘袖,橘子的橘,袖子的袖。我,刘乐硕,快乐的乐,硕大的硕。&rdo;
橘袖看了刘乐硕一眼,接过衣服却递给老沈,&ldo;我不会冷的,你又忘了。大叔穿的少,应该给他。&rdo;
慢吞吞的语调,声音很轻,听到老沈心中却很温暖感动。老沈没有拒绝橘袖的好意,认真接过衣服,披在身上,对橘袖温和一笑,&ldo;很暖,谢谢。&rdo;
&ldo;还是袖子你细心,大叔,我这里还有几件衣服,你还要吗?&rdo;刘乐硕说着就又要去翻包袱,老沈爽朗一笑,拦住他道:&ldo;乐硕,不用了。我有真气护体,这一件足够了。&rdo;
听到真气两个字,刘乐硕的眼睛又亮了。他挪到老沈身边,又开始抛出各种问题,老沈耐心地一一解答。温暖的火光映得两人脸色红润,橘袖看着他们,心里觉得很舒服。她托着脑袋认真听着,在臂弯里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来。
半夜,橘袖被拨弄水的哗啦声惊醒。她坐起身来,转头看到刘乐硕微微起鼾。她伸手重新给他盖了盖掉落的衣服,却不见老沈。不远处的泉边,模糊蹲着个黑影,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橘袖看了看天,这么晚了,老沈,洗脸?
拿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比较粗壮的木棍,橘袖蹑手蹑脚向黑影靠近。还有丈远的时候,黑影扭过头压低声音笑问:&ldo;吵醒你了吗?&rdo;正是老沈。
橘袖回头看了眼刘乐硕,发现并没有影响到他。她走近老沈身边,也蹲了下去。&ldo;没有。我只是突然醒了。&rdo;说着就打了个哈欠,老沈轻笑,&ldo;突然得好突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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