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以。&rdo;
天赐心满意足地笑了,又转头问祖母、母亲,&ldo;我们一起,好不好?&rdo;
程夫人只是笑。
怡君则点一点儿子的眉心,&ldo;好什么好?我跟祖母可玩儿不了这个。爹爹陪着你就行了。&rdo;
天赐点头,&ldo;那好吧。&rdo;
雪花纷纷扬扬,落得急了些,北风也更猛了。
&ldo;回房吧。&rdo;程询转身,把儿子的小脑瓜都用大氅罩住,&ldo;看来是一场大雪。&rdo;
天赐乖乖地不动,却接话道:&ldo;瑞雪兆丰年。&rdo;
程夫人笑说:&ldo;是啊。&rdo;与怡君随着程询往回返。
路面已经覆上薄薄的一层积雪,展目望去,大红灯笼、春联无声地洋溢着喜气,耳畔回旋着从远处传来的鞭炮声。
走出去一段,忽然听到管家用鲜见的激动的语声喊道:&ldo;夫人、大爷、大奶奶,老爷……老爷回来了!&rdo;
三个人齐齐停下脚步,转过身形,望向府门。
暮光之中,清瘦挺拔的身形跃入眼帘,身着道袍,衣袂随风飘扬。
身影由远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
是程清远。
满面风尘,面容清癯,目光清明,鬓角却已斑白。
天赐的小脑瓜钻出来,循着父亲的视线望着来人。
程询则被孩子的举动唤回神智,解下大氅,裹住天赐,交给随行的卓妈妈,随后阔步迎向父亲。
程清远唇畔逸出笑意,停下脚步,眼神温和地打量着长子。
程询在他近前站定,撩起锦袍,跪倒在地。
程清远上前两步,伸手搀扶,&ldo;快起来。&rdo;
程夫人和怡君走上前来,前者神色恍惚,后者眉宇间盈着笑意。两人屈膝行礼。
&ldo;您一向可好?&rdo;程询打量着父亲,&ldo;怎么不见随从?&rdo;
程清远微笑道:&ldo;我请两位高人随我进京,进城门后,随从护送二位去了护国寺。&rdo;
语声未落,天赐欢快的语声传来,&ldo;祖父?没错。是祖父诶。&rdo;
程清远展目望去。
&ldo;是天赐。&rdo;程夫人轻声道,&ldo;我们的长孙。&rdo;
程清远往前迎了几步,手有些迟疑地伸出去,抚了抚天赐的面颊,&ldo;好孩子,你怎么会认得我?&rdo;
&ldo;看画像。&rdo;天赐认真地说,&ldo;爹爹、娘亲画过您好几幅画像,有一幅,挂在修衡哥哥房里。我经常看,认得您。&rdo;
&ldo;真聪明。&rdo;程清远的神色不再平静,笑容不再含蓄,他伸出手臂,&ldo;让祖父抱抱,好么?&rdo;
&ldo;好啊。&rdo;天赐笑着点头,大眼睛凝视着祖父的鬓角,&ldo;您头发白了,画像上不是,在外面很辛苦吗?&rdo;
程清远柔声说:&ldo;在外并不辛苦。是祖父已经年老。&rdo;
程询跟过来,笑道:&ldo;先回房吧,回房再好好儿说话。&rdo;说着,刮了刮天赐的鼻尖,&ldo;让祖父抱着你回去。&rdo;
&ldo;祖父会不会累?&rdo;虽然知道这是祖父,但到底是初次见到真人,当下没法子无所顾忌地依赖,考虑的便是别的。
程清远笑道:&ldo;不会,只管放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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