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染想起香盗曾夜访定西王府,盗走名画且安然无虞地离去。便以为珑秀是觉香盗可恶,让定西王府面上过不去,所以才不愿听香盗的事。他轻轻一敲福乐的额头,颔首道:&ldo;你啊,整日在外瞎混,竟是想知道些奇怪的事。&rdo;
福乐捂着额头撒娇道:&ldo;六哥哥坏。&rdo;
孟清润掌心轻扶福乐的后脑,笑道:&ldo;别闹了。&rdo;又慢条斯理说:&ldo;两位在京师的暂居的宅子可是已安排妥当?我王府后院有处僻静的院落,进出可走边门,倒也是方便。&rdo;
季家在京师曾购置过一处府邸,虽甚少有人居住,府上还是聘了个管事和几个洒扫丫鬟。怀明墨决意到京城来时,季先生已飞鸽传书让人做添置准备。这些情况孟清润大抵知晓,就以防万一所以连带怀明墨多问上一句。
虚生对季家情况亦是清楚,自然明白孟清润是在问自己,坦然道:&ldo;贫僧来京城前已让人寻了间小宅,不敢多劳烦三殿下。&rdo;
珑秀郡主闻言甚为关心,忙问:&ldo;在哪?&rdo;
虚生道:&ldo;昭国坊。&rdo;
&ldo;那么近。&rdo;辛里嗫喏了句,见众人满脸不解看着自己,解释说:&ldo;季先生前些年购的在宅子在永平坊,与昭国坊就一街之隔。&rdo;
怀明墨心下微有欢喜,道:&ldo;还真是近。&rdo;
虚生亦道:&ldo;可真是近。&rdo;
第46章第46章
往后的数日,虚生的宅子常日热闹非凡,不仅珑秀郡主整日无事就往他府邸跑,怀明墨亦是总登三宝殿。倒是特意把虚生请来的孟修染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久不见登门,只是把请来的厨子送到虚生宅里。等不到孟修染来访,虚生反倒有些在意,更是有些佩服孟修染的定力。
这几日昭国坊十分热闹,一间不起眼的小宅重金聘请管事,自是吸引来城中大部分寻生计的百姓。只是屋子的主人好似很严苛,临时出面的管事见上百人无一满意,最后偏聘了个看似无任何长处的小老头。
沉香恭敬地领着新管事进厨房,&ldo;宫先生请。&rdo;
虚生挽袖调着酱汁,正虚心讨教郭林楠诀窍,听到身后脚步,回头瞧了眼,笑道:&ldo;总算把你等来,这几日郭老见那许多人,有够受的。&rdo;
宫先生捋着山羊须,愁眉道:&ldo;楼主这般大张旗鼓,怕是老夫要藏不住了。&rdo;
&ldo;宫先生多虑。&rdo;虚生把茶匙交给沉香,卷下衣袖,带着宫先生进了偏厅,&ldo;玄机阁那少主的心思,宫先生还摸不透吗?若让你无声到我这来当管事,反而会引起他们注意,倒不如这样,他们晓事后,也只会对你粗略调查一番,反到不容易漏出身份。&rdo;
等虚生朝南落座,宫先生方陪坐在右,笑道:&ldo;到底还是惹人注目,这阵子你派郭林楠在永乐城到处采买,市面上的百金一批的绸缎无货可供,名家字画皆被人买去。举动实在太大,连宫里都已经知道昭国坊住进个万贯家财之人。&rdo;
虚生用玉锉磨着微毛糙的指甲,未见忧色道:&ldo;无妨。反正没几人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是谁,知道的人哪个不清楚妙僧行径。&rdo;
宫先生忽然想起辩机先生捶胸顿足的模样,笑道:&ldo;楼主还望手下留情,辩机先生听闻你砸了枯草庐,没险些一根白绫悬梁。&rdo;
虚生淡然道:&ldo;小题大做,我不过就砸了些茶碗青瓷,怎就要死要活了。&rdo;
宫先生笑而未语,他哪会不知虚生吃穿用度的奢靡。玩笑说罢,他眼眸一凝,低声道:&ldo;楼主让查的徽纹已有眉目,徐堪托人来话,说是四皇子府养的死士家徽。&rdo;
意料之中,虚生缓缓放下玉锉,静如水的面色不见一丝波纹,半晌道:&ldo;徐堪瞧得可仔细?&rdo;
&ldo;他整日在孟英桓的身边,再眼拙也不至把这看错。&rdo;宫先生笃定回答,&ldo;我也派人去查过其他几位皇子府上的暗卫徽纹,没有与这相同的。想来几位皇子里,孟英桓的嫌疑最大。只是究竟就别人故意陷害,还是他自己犯蠢,就不得而知了。&rdo;
虚生冷声一笑,不齿道:&ldo;谁要陷害他这不怎么得宠皇子,说出去也没人信。&rdo;
宫先生嘴角冷漠上扬,不屑地开口:&ldo;不知谁给他吃的熊心豹子胆。&rdo;
虚生捏了捏发胀的额旁,&ldo;他的事先摆一摆,劳烦宫先生帮我去查三皇子底细。&rdo;略有顿挫,继续道:&ldo;再有,这间宅子虽小,也缺不得洒扫的小厮。你找几个口风紧的来。近来恐怕会有贵客莅临。&rdo;
宫先生愣怔了下,细想即明贵客,&ldo;等下我就把阿虞和金水根找来。倒是楼主怎知,她会来?毕竟出宫不容易,何况是她。&rdo;
虚生微垂双目,哼笑道:&ldo;除了我,她还能去找谁呢。&rdo;
是夜三更时,虚生的宅外忽来了辆马车,车中披了件带帽的玄色斗篷,从头至脚一身漆黑仿佛能融在这泼墨般的黑夜中。扶住她的丫鬟握住门把轻敲宅门,守门的大汉来时已受令,闻声立刻把人请进宅里,又让阿虞把这神秘女子往里宅领。这女子来得神秘,金水根并不知她身份,只是擦身而过的那一眼,他就只瞧见女子的侧颜,已是两眼发直,倾国之貌不足以评。
虚生歪躺在书房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杂记,听到院落里踏雪而来的窸窣声,连忙放下手中书,含笑到门外相迎,&ldo;绾妃大驾,贫僧未去门口远迎,实在失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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