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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指有长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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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民在大山之阴，用不同长度的竹子，把当中打空，在天气转冷时，埋在接天地之气的山凹，只留一孔以地面平齐，并用竹内薄膜将露出的孔封住......第二年，随着气候转暖，大地积聚的气流开始涌动......某一天，聚地气最多的大竹管首先涌喷出地气，冲破竹膜，发出‘嗡’的一声响......这种声音，这种声音，有一种暮鼓晨钟的虚无缥缈的空灵感......

路小为初醒之时，所见到的先民定下黄钟之音的场景，便是如此。

竹管，其实就是用于定音的。以这一根竹管为九九八十一的长度，再据此而定出五音或者十二律。竹管，是先民对族群童子进行启蒙，用于辨识五音十二律的最简易的器具。

路小为此时对黄钟之音进行定音，自然不会去院子里临时砍一根竹子回来再埋在地下等待来年，而是如同初醒之时一般仍然借助于舍利子骨埙。

“只要定下了曲谱的黄钟之音，剩下的关于五音或者十二律，都是迎刃而解的了，再从中解析出曲谱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了。”路小为喃喃道：“而且，这不仅仅是六甲剑指的十指甲纹完成有成境界之后才能开始修炼的功法，同时也是快速消耗云纹的方法。只要过了十二周岁之后，仍没有成为魂士，星殿对我的防备之心便会烟消云散了。到时，对我而言，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星君或者魂士，只是选择的修炼途径不同而已，须知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路小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尝试着将十指轮流按在骨埙的五个音孔之上。然而十指甲纹虽然都能够与骨埙内的星纹相互呼应而达到谐振，却明显都没有达到路小为预期的目标。

“爷爷在话本上的符文当中特意交待过了：只要通过骨埙找到曲谱的黄钟之音，我便能‘听到’，甚至还能如同初醒之时那般‘看到’先民埋竹定黄钟的海市蜃楼场景.......”路小为喃喃道：“这么说来，确实是还没有找到那玄妙的黄钟之音，那可是五音十二律之元始啊......”

从星庙散学归来枯坐于屋内潜心尝试解析出古曲谱，时间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了。

路小为起身看了一眼半空中下了锚的那一艘七羽星舟，发现船员们已经在船首、船尾都是挂上了气死风灯，正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有两三个甚至已经在绳梯上结了张简易的绳床，打起瞌睡来了。

可是，路小为也知道，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有这家店了，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独处全心钻研符箓云纹，短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了。去了巡边舰队报到之后便是要以军营为家了，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再轻易使用六甲剑指了。

“抱歉抱歉，要等木掌柜来了好跟他商量一些事情，不承想已经误了饭点！劳烦诸位帮忙去村口打点上好的黄酒和卤肉回来，我们吃过晚膳休整一番再赶路吧？”路小为走到七羽星舟前方不远处站定，取出一块约莫有一百石的星石，示意了一下，话尾的意思其实是询问而不是肯定。

要知道，七羽星舟哪怕是正规接一趟接送人的活儿也未必有这收入啊！那些船员在船长“无动于衷”的示意之下便在一叠声的“这怎么好意思啊”，拱出一其中两位船员沿着绳梯下了星舟接过了星石往村口去了。也就是双河镇这种客商往来云集之地才会有周边村落的食肆一直开到掌灯时分，大多数平民还是更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路小为如此善解人意，先是点明是因为木掌柜的事情这才延误了，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给出了非常合适的“补偿”，又点出了其实可以吃过晚膳好好的“休整”一番再赶路。

船员们从寅虎星庙下午散学接到了人，等到现在掌灯时分，全都是“养精蓄锐”久矣，哪里还用得着什么“休整”嘛！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向船长以降的众位多讨一些时间处理一些私事俗务罢了。

七羽星舟之上不过是数十上百船员而已，即便是好酒好肉的打回来享用，至少也能剩余一半星石，从路小为话里的意思不难听出来那剩余部分的星石就是给船员们的“车马费”了。

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双方都是清楚的知道，巡边舰队的调令之上并没有严格限定报到的时间，如果再等个两三天从这一位船行小东家手中还能有这样的外快再捞一把，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原本用于领航的三羽星舟之上的纹砲出现了熔断，正在双河镇上维修。原本也想说与‘都保副’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多停留一晚再启程。毕竟有领航的话，可以大大的节省航程，反正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嘛！”于是，船长礼尚往来的说了一句，抬出了路小为自己都是时常不太记得的官方身份，又说道：“我们不碍事的，都保副你忙正事要紧！巡边舰队的统领正好出去巡视防务了，估计也得要个三两天才能回寅虎洲驻地。”

“纹砲熔断？这样也好，看来今晚大家都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路小为借坡下驴，点出了今晚多半是不会启程前去报到了。

即便是蒙学馆的学员也知道，奎金是自镜界开采出来的神奇矿藏，是纹器不可或缺的材料。寻常铁匠铺里的那种打铁的方法对奎金原矿石是完全无效的，甚至用高炉也无法融化奎金原矿石。奎金原矿石只有在星器为星锤的反复淬炼锻打之下才能去除大部分的杂质，得到足金，然后再在*****之下可以化为墨汁状态进行最后一步的提纯。等到汽雾重新变化成了墨汁一般，继面再冷却凝固成金属块状，这才是真正的奎金，这种纯度的奎金通常也称为千足金！千足金在*****之下可以再次化为墨汁状态，通过绘笔在纹器之上进行描绘，加附奎纹而形成星纹甚至是章纹。

而在这个从矿石到奎金块的过程当中，第一手星锤起第一锤开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必须将杂质尽量去除到极致，因此通常需要数位锤星君联手轮流“打铁”；包括火属性的星纹与水属性的星纹对足金进行*****，即能够熔铁的火星纹、滴水成冰的水星纹交替的施放在足金之上，进行第二道的提纯，这一道提纯的效果又直接与星君的星纹效果直接挂钩。最后得到的千足金其实也不是品质最高的奎金，据说神族掌握了提炼比千足金品质更胜一筹的“赤金”。星殿的奎金大鼎大钟，便是由赤金所制成。

千足金在其他星纹的触发之下又会与不同的材料合成五行材料。五行材料的制法、火候，才是神族最核心的奥秘。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步骤，只要当中出现一星半点的差错，材料的性能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成为废料！

至于“熔断”，指的是纹砲在成千上万次的发射之后，高频次的星力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星纹会对奎金形成不同程度的磨损、消耗。对于仍在服役使用当中的纹砲而言，理应是定期由砲手或者是聘请的纹师来检视并进行修复。如若不然，便会出现七羽星舟船长所说的这种“熔断”，意即是奎纹出现的断裂！说一句无可奈何的话，三羽星舟之上的纹砲其实有时就是可有可无的，遇上高品级的妖兽的时候有没有纹砲都是一个样，死定了！因此，出现熔断之后才拿去维修，其实正是巡边舰队的常态，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打点、安抚好了这些七羽星舟的一众船员，路小为便走回屋内，点亮了两盏油灯，继续钻研他的骨埙。他身后已经有一些七羽星舟的船员沿着绳梯背了好几卷兽皮垫子、筵席下来，寻了一处距离院子足够远的地方席地而坐，甚至就在石板小径边上开始动手生起篝火来。

此时的路小为，自然可以心无旁骛了。

其实，路小为专门走出屋去打点安抚七羽星舟的船员们，也是因为自己的思绪陷入惯性思维当中苦于找不到突破口，干脆先放一边，这就是民间所说的“换换脑子”了。

“爷爷常说，十指各有长短。”路小为跪坐在筵席之上，伸出自己的双手来，看着十根手指，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十指要各有长短，而不是一般长短呢？譬如说五音十二律，定下了九九八十一的基准长度之后，长短不一代表的是不同的音律。”

“五指的长短，与宫、商、角、徵、羽五音的‘长短’，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要想证明这一点，其实也很容易.......”

路小为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从矮几下面的一只木匣子里取出一把黑漆螺钿四瓣花纹木尺。这种木尺自身的长度恰恰即为“一尺”，一尺有十寸，一寸有十分。这样的一把木尺，已经可以满足绝大多数情况之下度量的需求了。

其实在星殿推出这种标准长度的木尺之前，关于尺寸的长短并不是完全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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