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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木屋、草屋四处搭建着,一眼望去连绵不绝,将近数千来户人家。四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老少妇孺都四处忙活着,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大型村落。
这就是小孤山大寨,将数万来人聚集的地方,大寨外面有着木围栏,四周又洒满铁蒺藜。来回持戈巡逻的山贼每一队将近半百来人,在大寨四处巡逻,时刻保持戒备状态。
这就是小孤山的贼窟了,数万多人的大寨,又是临南门户之地,此地宽阔无比,住上数万来人也不显拥挤。
大寨之中,小孤山贼首正领着一干心腹在商谈如何抵抗官军。
坐在上方的二当家顾权愤道:“如今官军围山,下去不得。那汤灿如今也没个回信,也不知是死是活,筹粮看来是指望他不得了,眼看大家都勒着肚皮过日子,眼下如何是好?”
一干头领闻言也都唉声叹气,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两次与官军交手,都吃了大亏,已损失了一两千来人,如今更是缺粮,着实提不起精神来打下面的战。
首座的大当家毛综皱眉看着众人神色,深知众人对官军已然胆寒了,心中叹口气,面上强撑着沉稳道:“我这山上何愁吃喝,猎物不知多少,自去打猎,挖采些野菜蘑菇也是够食用的!”
众人一听,面色一苦,心里暗道:这猎物、野菜蘑菇虽多,但哪里够这一大山寨子人食用,眼看粮食越来越少,大家伙食也越少越差。心中虽这样想着,也只能憋着,那敢当面说出来。
二当家顾权也是个精明人,见大家面色不满,连忙道:“如今非常时期,大家且忍忍吧。今天小俊还猎了两头野鹿,等晚上大伙炖着吃了。”
“也好!”毛综点点头,目光扫了一眼在坐的大小头领,道:“汤灿那边迟迟不来消息,怕多半是出事了,指望不上他了。如今官军逼得又紧,大家也出出主意,看看到底怎么办。”
众人相互望了眼,似乎在交流着意见,最后一小半人目光看向顾权,似乎示意让他先开口。
顾权自有打算,对着毛综一点头,道:“如今山寨只有三条路走,一是投降官军,缴械下山交由官军掌管山寨……”
“等一下!”毛综粗暴的打断话,语气略带怒意道:“先不说咱们在官军手上折了一两千兄弟,就算投降了,我这山上数万老少妇孺怎么处置,我们几个领头兄弟又如何处置,引颈受戮吗!”
下面十多个头领闻言立马坐不住了,出口骂道:“那官军怎容得下我们,只怕到时候便是死路一条,咱们山寨几万老少都没好日子过!”
“这条路就是死路,万万不能走,走上了就害死了大家!”
“绝不可行!我二弟死在官兵手上,投降万万不可能!”
……
十多个头领一个个破口大骂,坚决不同意,大厅还剩下七八个头领沉住气,不言语,脸上却有着一股不满。
这大厅坐的皆是小孤山中高层头领,只是其中却分着两大派系,其中第一派系,乃是原山民势力由大当家毛综为首,第二乃是原逃军将领、如今小孤山二当家顾权为首。本还有着些山贼派系,只是没有强硬领头人,也不值一提。
如今二当家顾权提出投降官军,其实是大多以前逃军头领的想法,如今借顾权之嘴说出,他们虽是逃军,当初也是因为无奈才投靠小孤山,如今已经无力阻挡官军,便起了投降之心,大不了再做一会官兵,想来官府应该不会赶尽杀绝。
只是他们虽这般想着,小孤山原人马哪里能答应,这山上就是他们扎根的家,让他们投降,一家老小全由官府处置,这比杀了他们更难接受,万万不会同意。
顾权见大多人反对,心中早已料到,便对毛综道:“兄弟们既然不同意,那我就说说第二条路吧。”
顾权顿了顿,凝重道:“如今大皖与南国的形式想必大家都了解多少,我们山寨乃是临南门户之地,若是叫官军夺了,将来大皖与南国开启战事,必然落与下风,若是我们遣人去南国求救,表达归顺之意,想必他们定会援军来助!”
毛综听了低头不语,有几分意动的样子,只是还在想投靠南国有那些好处。
底下一些山贼头领窃窃私语起来,这条路远比第二条路来的好,说不得投靠了南国摇身一变成官兵,比现在过的好得多。只是那一波逃军派系的头领却又义愤填膺,摇头晃脑一副不答应的样子,他们虽是逃军,但身为大皖子民,心中到底还是抵触投降敌国再反过头来打大皖,这不岂是成了汉奸。
山民们以自我为中心,自古生存在山野山林中,从未有过归属感,自以为最有利的便是对的,哪里会想着其他的。
眼看两边派系的头领们吵成一团,各有各的道理,互不服气,只差着没动手打起来。
“咳咳!”
竟是顾权先发出声音来,伸出手摆了摆,见众人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这才道:“第二条路也有诸多不便,即便投靠南国,也难以得到他们保证照顾好一大山寨子人,日后攻打大皖,必以我等为先驱,这条路未见得比第一条路好多少!”
说完之后顾权扫视一眼众多山贼头领,脸色沉下来,冷冷道:“这条路走的不好,也是条死路!”
毛综听罢,眯眼思索着,他自然听出顾权语气中不满之意,但话语也有些道理,须得仔细推敲,不可一时冲动就投靠南国。
那些山匪见大当家都不说话,皆噤声思量,剩余那些头领都看着顾权。
“最后还有一条路!”顾权深吸口气,缓缓道:“咱们依旧可以派人联络南国,只是暂时不投靠他们,可以名义上归附,待借了此时被围,日后再做观望之势,待得两方打起来,我等可再行投靠一方,这样一来必然大有好处!”
这条路比起前两条路较为变通些,众多头领闻言,暗暗思索如此更保守些。交头接耳起来思索,两个派系头领相互商量,终于妥协下来。
毛综也是聪明人,自然看出这个法子暂时最好了,既然众人都同意,便颔首点头,在一致点头下,定好方针,接着商量由何人去南国联络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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