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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萧萧木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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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倒是轻笑了笑，转身去请季老前辈来给个评断，他伸手搀扶季长哲，季长哲也就随着他站到了台前。
所谓天下木器，各有派别，这一带手艺高超者当属四门，季门床，赵门架，张门墙，李门房。
床为千工耗时，架看木料雕刻，屏看小巧精致，房看百年承重。
“季赵张李”四门各有所长，皆有专攻，但木器比的就是各门拿手之艺，虽木器不同却要评出一个技艺最高者。自李家退出木器会，就只剩“季赵张”三家比试，而季老爷子既未收徒，也未将手艺传给儿孙，自然就只剩下赵、李两家比试。
木器会本是为了“朝廷木器承办”，早在清朝时，得了木器会头筹的那家可承办官府的公家活，自然地位不同，木器界也由此分出了三六九等。
舒和看着季老爷子慢慢走过来，长者长髯，飘飘眉须之间隐隐大气沉着，不禁让舒和呆住。
他忽然想到了那年的师父，师父站在梯子上修补成王府房檐。
一株芙蓉开在心头，小女孩的身影又晃在舒和眼前。
舒和不禁沉下心来。
季长哲拱手抱拳冲台下众人道：“诸位，张家自是不可欺瞒赖账，我木器匠人自是赢得起也输得起，老佛爷早已不在，咱们也不用争公差，不过是个虚名，还望张老板给众位个实话。”
张青山听完季长哲的话，拍着桌子站起来痛说：“哎，我张家家门不幸，竟被犬子烧了仓库，毁坏木屏，还望众位海涵。”
人群一时倒吸冷气，一片哗然。
这竟是闻所未闻，竟还有这样的败家子，将仓库烧了？！
赵老爷脸上一时凝住，抬手敲锣道：“诸位，我与张家有约在先，此次比试各凭本事，输者自当退出木器界，自断四指，不再做工。”
“什么？”
人群惊住，议论纷纷，竟还有......这种赌约？
十三
季长哲老爷子听完赵子正的话，拱手抱拳对众人说：“诸位，这是私怨，老朽不愿多言，木器比斗不伤人命，更不能断人生路。而今世道大乱，规矩全无，老朽不便多言，告辞。”
季长哲说完掀衣下台，随即飘然而去。
赵子正招手让人将东西端了上来，赵家管家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盘、一把刀。
台下人都将脖子探出去。
人们议论纷纷，都说这太血腥，有失道义，怎么能断人生路呢？木匠若无手指……可无论怎么可惜，如何叹息，却无一人离去，除了刚才飘然离去的季长哲。
舒和看着张青山对着瓷盘拿起了刀，心渐渐浮上胸口。
赵子正拱手对众人道：“若今日是我赵某人输了，我定也自断四指，毫不含糊。”
张青山这时被逼到退不可退的地步，在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在赵子正咄咄相逼之下，哆嗦着拿起了刀，他额头上滴下汗，轻脆一声落到盘子里。
众人心里都拉紧了一根线，紧盯着张青山手上的锃亮钢刀。
咔嚓一声鲜血呲出，冲到舒和脑中。
舒和眼前一阵混乱，灰白画面飘飘落雪，寒气瞬间袭了全身。
高台上血流下来，哗哗汇成一地红雪，血流到自己腿上，舒和低头往腿上看去，一声叫“停”冲到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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