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拉了简航一把,意思让他说话别太过分。
谁知封季萌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参加。”
得益于上一届排球队取得的好成绩,他们放学后的训练可以使用学校新建的室内体育馆。封季萌一眼就看到了杨繁,他在这群总体平均身高一七五以上的排球队员里,也显得鹤立鸡群。
这边杨繁带着的男生队,参加训练的一共有10个人,正式球员的选拔还要看一段时间的训练效果才决定。
第一次训练,主要是队员之间相互熟悉,和规定以后的训练注意事项和以后的训练内容。包括训练穿的衣服和鞋子样式,佩戴好护膝护腕,以及禁止佩戴饰品。前期训练内容主要是体能训练和单项技术训练,所以第一天的训练,他们跑了3000米,做了50个俯卧撑,自垫球200个,对垫球200个,发球100个,扣球100个。
七点半结束时,10个鲜嫩的少年被熬成了千年尸干。
杨繁瞅着这点运动量就不成人样的偏瘫少年们直摇头,然后喊了解散。
刚一解散,16班一个叫张家瑞的男生就走过来把住封季萌的肩膀,自来熟跟他聊天:“是叫封季萌没错吧,你这发型可真酷。”在封季萌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揭开他帽子,伸手去他光溜溜的头顶摸了好几下了,“手感贼棒。”
封季萌眼看杨繁已经走出门口了,他还被这人把着,又第一次面对这种直接上手的家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你这唇环,也好看诶。疼吗?你在哪儿打的?跟我说下地址,我有空也去弄个。”
封季萌匆匆说道:“我没空。”就推开他飞快跑了。
背后还传来张家瑞的声音:“那下回训练我再问哈。”
封季萌气喘吁吁追上了杨繁,慢下步子跟着他走,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喘气声,像是怕惊扰到了对方。杨繁还是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并不在意封季萌跟着他。
封季萌终于喘匀了气,才一步上前和他并排着,诚恳而庄重地又道了一次歉:“杨繁,对不起。”“你原谅我行不行?”
“行,我原谅你。”
封季萌松了口气:“真的?”但对方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好像又让他心里落不到实处,“你没有骗我?”
杨繁手揣在兜里,对封季萌笑了笑:“我骗你做什么。”
“最开始的确有点接受不了,但你有你的道理,站在你的立场上我觉得能接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封季萌心里顿感轻松,杨繁终于原谅他了。他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忐忑,一直怕杨繁不肯原谅他。既然原谅了他,那么他也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他用手指拉住一点杨繁的袖子扯了扯,杨繁随着他的动作跟他一起停下了步子,好奇地看着他。
冬天来了,七点多天已经黑得像磨开的墨,路上的行人很少,他们就站在昏黄的路灯底下。封季萌冰凉的手指拽着杨繁的衣袖,用那双干净得无辜的眼睛看着杨繁,再一次面对面向他告白:“杨繁,我喜欢你。”顿了顿,又补上两个字,“真的。”
第31章拥抱
“杨繁,我喜欢你。”
“真的。”
杨繁愣了愣,没有把封季萌甩开,而是抬了下手臂,从兜里拿出手,绕到封季萌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说:“走,我们聊聊。”
他们已经走到了洗车店附近,杨繁没有去店里的意思,而是直接过了马路。本来穿过那条封季萌曾经挨过揍的小巷就能直接回家,但杨繁脚步一转,沿着主路朝洪城河边走去。
封季萌只好跟着他的脚步,在带着水汽的河风里,缩了缩脖子。
杨繁点了一支烟,问封季萌:“你说喜欢我,在你心里,喜欢是什么?”
封季萌跟在杨繁身旁,落后他一点点,吹向他的河风就带着杨繁烟草的味道。
他不知道杨繁要聊什么,但是显然不是和他谈情说爱。他深知自己没有能够说服杨繁的道理,小声道:“不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喜欢并非无故产生,崇拜、迷恋、吸引,在感情开始时,或多或少是由某种幻觉衍生出来的。喜欢也不是一种理智的情感,准确来说,喜欢是一种和理智完全背道而驰的情绪。”
“也许是吧,但和理智背道而驰又有什么关系,互相喜欢的两个人还是要开始,不是吗?”
听到这话,杨繁侧目看了封季萌一眼:“是的,问题就在这里,喜欢是需要两个人一起违背理智,但我不能这样做。”
“我比你年长十多岁,我是成年人,你是未成年。成年人的世界本身对还没有长大的你们就存在很多吸引,成年人也很容易让未成年产生崇拜迷恋的感情,但这是不平等的感情。你可以放任自己违背理智的感情,但是我不能。说是对你负责也好,对我自己负责也罢,总之就是不能。”
“所以对你的喜欢,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对不起,我拒绝。”
封季萌垂着头,脚步停下,河风吹得他有些冷。
杨繁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也停在了河边,看着漆黑的河面偶有几盏路灯的倒影,沉默地吸烟。
过了一会儿,封季萌赶上来。
“你说了喜欢‘门’,说只要他是男生,见面你也会喜欢。”
“是的。但那个前提是我认为他是一个成年人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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