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唐哲眼眸眯起来,拳头不禁攥紧了,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打算有所为的时候,总是被小章总横插一杠,今天他不会后退。
回到座位时,端木菲看着那小盒子,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戒指了。在这样的场合送戒指,小章总是吃定她不得不收吗?这也太奇葩了。
颁奖晚会结束后,媒体和来宾陆续退场,端木菲才悄悄走出来。穿了一个晚上高跟鞋,脚下隐隐疼痛。
“恭喜你,今晚全场你最靓了!”唐哲大步走过来,递上一大束玫瑰花,顺势接过了她的手,小心翼翼扶上了她,目光中全是宠溺。
端木菲有些慌张和不习惯,对上他期待许久的眼眸,想到已经决定在一起,那这也没什么。只是她昨天才送走师兄。“唐哲,再给我一点时间。”
就在走出大堂的瞬间,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章颖非习惯性地微眯着桃花眼,颇带着玩味地口吻说道:“我的端木,恭喜你今晚梦想成真。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是不是该有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还待去拉她,已经被唐哲阻在半空。“我想,在台上拥抱的时间够长了,还请小章总自重。”
“我和我的女人说话,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算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女孩。”
“她脸上写你的名字了吗?忘了告诉你,她刚刚接受了我的戒指。”
两个男人的目光,重新回到端木菲身上。唐哲震惊于他的无耻,章颖非则得意于无耻最无敌。
端木菲深吸一口气,感情明明是两个人的私事,为什么她的总会放诸于光天化日之下呢?她目不斜视,伸出了柔荑般的手,手中有一只精奢的小盒子。“谢谢你,小章总,我,不能接受。”
什么时候他又变回了小章总?以前她叫颖非叫的那么好听的?章颖非闪过一丝落寞,心里觉得疼地厉害,唯独没有去接礼物。他悠悠地说:“我小章总送出的礼物从不收回,你不喜欢扔了就是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他,我以为君樾不在,我们之间就再无阻碍了,我也等了你三年啊!”
君樾?端木菲的心一紧,那是她的初恋,默默暗恋了五年。燕州重逢,相处,越发喜欢,表白。她未嫁,他已娶。经历重重磨难终于走到一起,他却在一场意外中沉睡不醒。
端木菲忽地抬起眸子,晶亮的眼睛直视着他,平静地说道:“我从未想过嫁入豪门。”她没有说的是,于情之一途,她对唐哲有亏欠。
“别特么告诉我是因为身份、地位和金钱,这个借口太不走心了!”章颖非吼着喊出来。
唐哲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对章颖非说道:“你的祝福小菲收到了。此刻我要送她回家,请你不要挡路。”
章颖非冷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端木,我要你亲口和我说,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点滴,你通通都要斩断了吗?”
端木菲长长呼吸一下,有点慢又格外认真地说道:“小章总,往事成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祝你好运。”
章颖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彻底阴沉,彷佛随时会出现狂风暴雨,那是不甘,是愤怒。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君樾,你这是被气醒了吗?也来凑热闹?可惜来晚了,你的好师妹要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了。”
师兄?端木菲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然后是巨大的惊喜。师兄他终于苏醒了吗?她暮然回首,看到了他。
君樾来到端木菲的身边,他还是那样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主唱一般磁性的声音说道:“菲儿,我来接你回家。”
短短八个字,却让端木菲心神摇曳,神思恍惚。三年了,他终于醒了。
唯恐天下不乱的章颖非笑着说道:“君樾,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输给你却也不冤。毕竟你是最先出现的那个人。端木,你的心里到底爱着谁,你可要诚实一点哦。”
如果对手是章颖非,唐哲觉得或许可以一战,但君樾,他没有信心。可是事已至此,他要为自己最后一搏:“小菲,我记得你曾和我说,情深不寿。那时我就在想,如果你对我用情不深而换来一生平安顺遂,我也是欢喜的。人的一生终归有限,在你过往的十年中,有八年在等待,谁的青春经得起这样的等待呢?青春该有青春的样子,我不会让你等待!”
君樾内心波涛汹涌。这真的好像竞选,他在波士顿见过许多,论口才和雄辩,他不输任何人,更何况还有一颗真心。“菲儿,我也曾经问过你,菲樾要幸福是你的愿望吗?当时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知道在我沉睡日子,你一定吃了无数的苦,但有些爱可以菲樾时间,我在希望中醒来,在爱中重生。让我看看你的手指,说好的幸福,让我用一生去弥补。”
端木菲的手指,还戴着吊床女孩,其实今天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摘下来。只是已经习惯,她,泪流满面。
竞争对手一个个化身演说家,章颖非觉得天要塌。“端木,那天在格拉斯,我们互换爱的香水,你送我那瓶叫曾经拥有。曾经拥有已是不易,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天堂岛上你给我的,水一般的温柔。”
端木菲的明眸,在三个优秀的男人间滑过。也许,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经历过不止一段爱,但最终与你共度一生的只能是一人。
君樾是她的初恋,她在自习室漂流,为他写下爱的十四行长短句,与他后海酒吧共舞,夜游蓝月湖,长街之上看升旗,樱花树下谈梦想,在他陷入沉睡的漫长时间,倾心照顾。他,是她心头的白月光,她把心给了他。
在一个巧合的时间点,她选择了和章颖非尝试爱恋,为了不负最后的青春。他们一起拍过大片,上过封面,深潜大海,在热气球上相拥,为彼此酿过爱的香水。危机面前,纵横激荡,叱咤房地产界,他们是最佳拍档。他是她的朱砂破,她把身体给了他。
她与唐哲的相处,要平淡的多,他会填满她的冰箱,做她的摄影师,默默筹备她的庆生会,为她拨打爱的接力电话,在她无助的时候,坚定地站在她身后,给她一双手和一个怀抱。他是她的人间烟火,她曾想过,她所能给予他的,也许只有时间。
是追随内心为爱而活?还是听从身体恣意人生?亦或是于时间流转中,平淡如水情酽如茶?
一千个汉姆雷特,有一千个选择。
“我想,我已经有了选择。”
端木菲微笑着,向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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