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懒散的语气和近乎挑衅的话完全激发起男人压抑的怒火,那只钳住她下巴的手几乎要把她生生捏碎。
乔乐讥讽地直视向他,细白的指尖搭着他手腕,没用力,却是绕着他凸起的腕骨画着圈。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能如此轻易地就把厉总给惹怒了?”乔乐轻笑道,“想想从前,你一向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厉云霆蓦地冷呵出声,甩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冰冷,轻蔑又不屑。
他拍拍她脸颊,回以同样讥诮的微笑:“不过是一时兴起,我向来对桀骜不驯的东西感兴趣。”
乔乐对这样的评价没什么反应,只又一笑:“厉总今天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吧,为了什么?林婉晴,还是顾辰修?”
看着他明显阴沉下去的脸色,乔乐支着下巴看他:“来找我算账的?还是像曾经一样把我强迫到医院?除此之外你还会怎样,我还真挺是好奇。”
先入为主的激怒说不定会很有趣。
厉云霆却是被她惹到了,眸色瞬间阴霾无比,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可下一秒,却是出乎了乔乐的意料。
他审视般地打量着她,突然笑了一声,神色便极快地冷静下来。
平静地直视她,厉云霆笑到:“继续乔乐,让我看看你躲了几天有些什么新长进。”
乔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曾经刻骨的痛苦记忆让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躲。愤怒还好,她确实怕他的平淡无常。
下意识的恐惧像是被针戳破了的灌满水的气球,让乔乐本聚集起的无谓砰一声炸开。在初冬的冷气里她狠狠打了个寒战,手指尖僵硬地扣着桌子的边缘。
所谓勇气,在某些时候真可谓荒谬。
空气诡异的安静,粘稠的令人呼吸不畅。
“你为什么要给海格接受天达的项目,”乔乐声音低了下来,偏了偏头说,“你明知道林婉晴是怎样的人,她一和我粘上关系就要出事。”
厉云霆嗤笑一声:“不该说婉晴是怎样的人,而该说你有多么冷血卑鄙。”
这样的话让乔乐呼吸一窒。
“你还真就这么认为的?”乔乐突然笑出声来,一股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
“就是我剪断钢丝绳害她从山上掉下来?就是我趁她发病害她踢走她的药?就是我把她从楼上推下来想要她死?你告诉我你就信这一切是我做的?”乔乐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眶极快地染上艳红,紧紧地盯着他。
厉云霆的呼吸明显的粗重起来,黑眸里略过无法掩饰的戾气和烦躁。
他没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脸色却冰冷无比,动作生硬地拆着自己的西装袖扣,像是同样在忍耐。
乔乐的声音里略略带着颤抖,自嘲地笑起来:“果然爱情就是这么有用吗?让厉总这种从阴谋斗争里走出来的人都能坚定地选择无条件相信她…”
“那你这么爱林婉晴就别再来缠着我啊!”乔乐双眸充血,眼泪像是完全无法抑制般地涌出,“我知道你喜欢她,十年前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一遍一遍提醒我!”
“闭嘴!”低沉喑哑的声音,男人的冷静似乎要消失殆尽。
“你到底想怎么样?!”乔乐怒极,抓了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向他砸去,几乎是向他怒吼出声“一边和着她陷害我,一边纠缠我强迫我?厉云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简直丑恶到令人发指!”
厉云霆的脸色已经是极尽阴沉,面对着乔乐砸来的东西他躲也没躲。文件夹锋利的边缘擦过他额角,破开一道流着血的伤口。
鲜红的血线从男人坚毅的线条滑落,美极,却更是触目惊心,像盛怒下暴戾的撒旦。
乔乐没料到他竟不躲,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空气刹那间便寂静无声。
“强迫?”厉云霆突然笑起来,把沾了血的修长指尖含进嘴里,眸里染上嗜血又残忍的笑意,“这样的用词真是太文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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