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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心思一动,精致的面容现出几分笑意,“不错,美好的女子总是很多,就像这宫中的新鲜面孔,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湘若的面色一凝,复又笑道:“她们自然不像公主,娇艳容颜长盛不衰。”
“你倒是会说话。”朝阳公主嗔了一句,心情极是愉悦。
正说话间,不远处有两个人迎面而来,朝阳公主瞧着眼生,正思索着那二人已到了跟前,前面的只穿了一袭素淡的暗绿色袍子,近看,才留意到衣上浮着极浅的青花凹纹,发式亦是最简单不过的螺髻,饰一枚镶暗红玛瑙的平花银钗以及零星的银箔珠花,这样越发显得瘦弱似风中摇摆的柔柳,弱不禁风。
“参见公主殿下。”那女子出了声,声音悠扬婉转,又带了一股少女的柔美。后头跟着她的宫女也跟着跪倒在地。
朝阳公主扫了一眼,只以为是哪个失意的妃嫔,并不放在心上,只淡淡道:“起来吧。”
“多谢公主殿下。”李澜清带着丫鬟往前走去。
湘若伏在朝阳公主耳边,轻声道:“殿下,这是三公主殿下澜清。”
“哦?”朝阳公主倒是有些吃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瞧她这样瘦弱,实在不像是一个公主,跟玲珑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湘若叹了一口气,难得带了几分怜悯,“三公主生母原本只是个宫女,一朝被宠幸有孕后便封了一个才人,谁知生下来竟是个公主,陛下深感失望,去看过一回就不愿去了。那宫女因产后未好好调养,又心情郁结,不久就去了,可怜三公主还活下来了。”
朝阳公主不以为意,“宫中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她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湘若点了点头,“公主说的不错。”
……
李澜清跟着丫鬟惊蛰走了一段路后,惊蛰瞧着四下无人,忍不住开口道:“公主方才怎么不与朝阳公主多说几句呢,说不定讨了她的欢心,公主在宫中的日子能好过些。”
李澜清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用帕子拭了拭额角溢出的汗珠。“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来往,她如何会帮我。”
惊蛰被李澜清一句轻飘飘的话弄得泄了气,嘟哝着道:“也是,那朝阳公主也不是个大善人,只是公主,您好歹也是个公主啊,她们如何那样轻慢你。”
李澜清轻轻一笑,“这宫中个个都是人精,我只是一个被遗忘的公主,谁还会白花这个心思在我身上呢?”
惊蛰叹了一口气,“公主不必如此自怜,等到皇后娘娘生辰那日,公主见了些王公大臣的公子,看看有没有心悦的,若是公主嫁了出去,日子也便好过了。”
李澜清不再言语,只是觉得惊蛰单纯,单纯地有些愚蠢。就算她有看得上的,可是王公大臣的公子又有谁会娶像她这样的公主,于家族没有一丝裨益。再说,她也不想嫁人,重生这一世,她只想报仇,再不济,也要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护住星止,不至于让她像上一世那般惨死。
歇息了一会儿,李澜清站起身,过了湖上的桥,穿过蜿蜒曲折、穿花透树的雕绘长廊,便是长长一条永巷,两侧古柏夹道,花木繁荫,遮去大半日光,倒也荫凉。
她的宫殿在永巷深处,离得不远的地方便是冷宫。宫中除了惊蛰,还有一个小丫鬟白芷,再余一个小太监小沐子,便再也没旁的了。惊蛰对她服侍倒还尽心周全,白芷懒得多,多数时候使唤她都使唤不动。小沐子沉默寡言,吩咐做的事倒还周全。
走了一会儿,才到宫门口,宫殿的名字早已被岁月腐蚀了,看不清原本到底是哪三个字。推开门,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迎面扑来,在浅金的日光下张牙舞爪地飞舞。阳光在这里都是停滞的,破旧的屋檐下滴答着残留的雨水,空气中有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腐臭和潮湿的霉味。
李澜清面不改色地往里走。
白芷懒懒地坐在门前,听到开门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李澜清回来又耷拉了下去,嘴中嘀咕“晦气。”
惊蛰见状要上前教训白芷,李澜清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摇了摇头。惊蛰只能愤愤作罢。白芷冷冷一哼,又嘀咕了一句,“摆什么威风!还真以为自个儿是公主了?”
见了里屋,还有一个丫头馨兰,她是侍奉十皇子李星止的丫头。见到李澜清来,馨兰忙问了一个安,“多谢公主殿下救命,如果不是公主殿下,我们殿下这条命怕是就没了!”馨兰说到最后竟哭了起来。
“别说这些话了,人没事就好。”李澜清坐在床边,摸了摸李星止的额头,还好烧退了。这些日子连日的雨让李星止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发了好几日的高烧,馨兰没办法,去找太医院拿些药,那些太医也是拜高踩低的,如何肯拿药医治一个连皇帝都不放在心上的皇子,亏得那日不知为何李澜清来了李星止宫中,拿出些草药煎了给李星止喂下才算好些。
为了方便照顾李星止,李澜清便让馨兰把李星止的行李打点好,搬去跟她同住。馨兰起初还害怕坏了规矩,李澜清却是浑不在意,没人会把目光放到他们身上,让惊蛰收拾了些换洗衣物,小沐子把人背过来才算完。
李澜清轻抚着李星止的面庞,肌肤下的触感并不是如同一般的婴儿般滑腻,反而带了淡淡的粗糙。上一世她与他也是如此相依为命,可惜她没本事护住他,让他丢了性命,这一世,她却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
……
“大小姐,皇后娘娘的寿宴就在后日,您要不要出去买两身新衣裳回来试试?”央儿看着倚在一旁支着下巴发呆的乔欢道。
乔欢从葱茏的树叶上移开目光。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个季度。
乔欢想着许久未去看望沈玉芝了,便点了点头,“嗯,也好,出去看看罢,正好也去看看沈伯母。”[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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