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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为李府尚书公子,人唤陌笙,因为母亲为妾,常居佛堂,又性子淡泊,不与人争名夺利,因此我在府中的地位也是无足轻重。
哼,也是真真的可笑。就因为随了母亲这性子,在府中的处境,我也就不愿太过追究。
母亲常常告诫我说:“笙儿,你已与谢小姐定亲,此生不可负她。”
那时的我,不过刚满十岁,一点也不懂情爱之事,只是母亲这样说了,我便也这样做了,待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我去谢府提亲,可是谢小姐却反悔了,她宁死不嫁,我不愿强求,强人所难的事,我做不来。
可笑的是,当我回到家中,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件坏事。亦没有一个人能安慰我两句。
又过了两日,府内突然热闹了起来,听下人们说,是大哥要娶亲了,娶的,正是谢家小姐。
当时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能她只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左不过是觉得,让我失了点面子罢了。
也就那两天,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短工,其中有一个短工,看起来大概是而立之年,带着一个估摸着也就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这个女孩,有意思极了,赶巧的是,她和我一样,名字里有一个“笙”字。
不像什么谢小姐,王公子一样,她对我一点也没有门户之见,甚至和我玩的甚是欢愉。
那几日我心里总是欢喜的。可是后来,连她也……忘了我了。怕是隔的年岁多了。
料峭春寒,又是一年春天,我因为做错了事,被教书先生责备了一番,心有惆怅,便独自来到城外湖边,吹奏着母亲送我的玉笛,妄想排泄心中郁闷。
就在那日,我又见了她。她就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的,呆呆的站着,风吹动着柳絮,划过她的脸庞。
看着在湖中的她的倒影,我笑了,刚想转过头去寻她,同她说说话,可是她却一溜烟儿的跑了,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之后,我在书院里常做的事就是坐着发呆,脑海中一旦掠过她的身影,她的笑靥,我也就忍不住地跟着她笑。
与我交好的,是一个叫孙宁的人,他说他是孙四凤的哥哥,正好就住在顾家的隔壁。
也就从那天开始,我知道了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顾华笙……
可能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孙宁一下就看出来,我喜欢上了这妮子。可我生于权贵之中,身为庶子,理应是被当做棋子一样,同富贵人家联姻。
这份心,也就只能压了下来。可是,谈何容易,日日辗转反侧,却只为她一人,实在是相思成苦,也只能书信一封,可是……该寄到哪里去呢?又有谁,可以帮我寄给她呢?
再后来,我听孙宁说,顾老爹病重,我心急火燎,想着她会不会在别处苦苦哀求,想着她家境贫困,又怎能买得起药,于是我跌跌撞撞,忙跑出府去了药铺。
待配好了药,又急急忙忙的去了顾家,可在那时,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叫做顾宪生的人。
我不懂我当时怎么想的,只觉得一盆凉水瞬间浇了下来。我站了一会儿,便舍下了药,跑回府了。
那时候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有点不舒服。不像谢家小姐那般,没有波澜。却是百感交集,心酸,凄苦涌上了心头。
那日母亲担心坏了,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哭了一天,也想了一天。可是我终究还是失去了这妮子。
一个没有开始的开始,可能终究……就是错的吧。
再后来听孙宁说。华笙陪伴着顾宪生夙夜伴读。只为了他能早日赴京考取功名。
我心里是不甘的,也是不舍的。当真的到了顾宪生赴京赶考的时候,又确实不舍得。
我想着,他怎么舍得?舍得让华笙等着他?
后来呀,顾宪生就一去不复返,华笙日日在小渡口等着。我也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陪她等着。
等着一个不知归期的人,等着从未到来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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