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继续往前走,陆小凤或许感觉到了坐下老虎的疲惫,于是便从虎背上下来,抱着小虎崽与李寻欢和铁传甲并肩而行。大老虎老老实实地跟在他们后面。雪地中行走很困难,一脚深一脚浅的,很容易让人感到疲倦。还好,三人的武功都非常高,体力也比普通人要强上太多。
李寻欢接着他们先前的话题继续道:“以如今看来,那些奉命调查这件事情的人,极有可能也变成了如同那些活死人一般的模样。又或者,就如同陆前辈这样,被他们囚禁在某个地方。也许,就在那座神庙之内,或许我们应该再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将他们解救出来。”
陆小凤摇摇头道:“这个想法太过冒险,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进去探查。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现在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在沉睡,若是将他惊醒,我们不可能有人能活着回来。”
李寻欢道:“也许是一位与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情的前辈呢?”
陆小凤道:“也许不是呢?就算是,那么他现在是否还是清醒的呢?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必你们应该记忆犹新。若是那个可怕的东西醒来之后和我一样,那该怎么办?”
李寻欢不再说话,他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明白此时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与其枉送性命,不如留待日后。
陆小凤看出了他的不甘,微笑着道:“很多年以前,我和你一样在没有探明真相之前,总是觉得不甘心。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有时候真相其实并不重要,得知真相反而会让你更加痛苦。因为这样的想法,我曾经失去过很多朋友。”
李寻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晚辈明白。”
自此他们便不再在这上话题上纠缠,转而聊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李寻欢会说一些当今武林中的佚事给陆小凤听,铁传甲也会时不时的帮着查遗补露。陆小凤会将当年的趣事拿出来说说,以及一些当年的江湖隐秘。他们有时也会聊到武功,陆小凤会将自己的练功心得拿出来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让李寻欢与铁传甲两人受益匪浅。
在说到铁传甲所练的“混元铁布衫”时,陆小凤说到,他曾经在江湖上见到过这门功夫,是铁血大旗门的不传之秘。这门功夫对天资的要求非常高,寻常人几乎不可能练成。铁传甲是他见过练这门功夫最出色的人,不论是本身的资质,还是领悟的天资,都是上上之选。这门功夫似乎就是为铁传甲贴身打造的一样。但是同样也断了铁传甲晋升宗师的路。若是铁传甲练的是其他的横练功夫,诸如金钟罩,铁布衫等等,此刻怕是早已经是宗师了。
所以,陆小凤有些感慨地问道:“我只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笨,选了一条跟本走不通的路?”
铁传甲笑了,似乎陆小凤先前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回答道:“先辈开拓出来的道路,总要有人继续往前走。若是将这条路彻底斩断,不免让人遗憾。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再继续走下去。”
陆小凤点点头,看向铁传甲的目光多出了一丝赞赏的神色,又隐隐有些遗憾。不过这些神色都不一闪而逝,转身来对李寻欢道:“你的飞刀更是我生平仅见,能告诉我创出这飞刀技法的高人是谁吗?”
李寻欢听他这么问,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陆小凤看明白了,眼睛似乎都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明亮,道:“难以想像,真是江湖代有人才出啊。”
李寻欢谦逊地笑了,道:“飞刀技法,是与家兄一起参祥了好几年才创出的,能得陆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陆小凤不由“哦?”了一声,道:“这么说,这飞刀你家兄长也会。想必他也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
李寻欢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家兄不会,研习飞刀技时,他只是从旁参祥,并未与晚辈一起练习。而且,家兄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与人动手。这里不便向前辈言明,等到了京城之后,前辈自然便会知道。这飞刀技,晚辈只教过一个人,就是我家幼弟。只是……”
说到这里,李寻欢再次叹气,显得很无奈,接着道:“只是我家小弟的性子太过懒散,虽然不管是身体资质,还是领悟天资,都是天下难寻的好苗子。但是他那懒散的性子,却实在让人无可奈何。说句自夸的话,晚辈在二十岁时晋升宗师,天下少有对手。江湖中人都纷纷赞叹,说晚辈是难得的习武奇才。但是晚辈的资质若与我家小弟相比,却差了许多。晚辈相信,若是我家小弟再勤快些,不像再在这般不着基调,他晋升宗师,未必会等到二十岁。”
听李寻欢说完这段话,陆小凤的脸上变得笑盈盈的,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寻欢,无奈地摇头道:“想让我去教你家小弟就明说,何必拐着弯的引起我的好奇心呢?”
李寻欢也笑了,道:“陆前辈看出来了,晚辈实在惭愧。只因晚辈受皇命,接了这件沉年积案,所以常年不在家中,没人督促他,实在不放心。再加上,晚辈与我家兄长一样,都是个会练不会教的,唯恐将我家小弟给教偏了,所以就想着将我家小弟委托给前辈。”
陆小凤苦笑道:“你如此说,让我真的很忐忑,因为我也是会练不会教。能教多少,要看他的天资有多高了。也罢,江湖代有奇才出,那就去见见这个小奇才吧。”
铁传甲听他们这么说,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是真的在替小公子开心,能让一位武林传奇来教导,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看向陆小凤怀里的紫黑小虎崽时,忍不住好奇,问道:“前辈为何抱着它?出了这片林子,老虎也该放回去了,前辈将他留在虎巢不是很好吗?”
陆小凤摇头道:“这世上老虎有很多,但白虎少之又少。像这样的黑虎更是千年难见,恐怕是难得的异种。我想将他送给李家的那位小公子,算是见面礼吧。毕竟,以后要在你家混吃混喝。”
李寻欢听他这么说,躬身行礼道:“多谢前辈抬举。”
陆小凤摆摆手,示意不必再意。
如此走走停停,晓行夜宿,三天后他们走出了这片丛林。陆小凤将大老虎放回丛林,老虎临走时一步三回头,看着陆小凤怀里的小虎崽,满是依恋。
铁传甲看着不忍心,对陆小凤道:“不若将这小老虎放回去吧?虽是猛兽,也有舔犊之情。”
陆小凤摇摇头道:“若是此时将它放回去,它必定活不了。我在虎穴发现这只黑虎时,它已经被其他的小虎崽所孤立,所以此时它看起来会如此瘦弱。对于同族中的异类,猛兽非常排斥,它若留在虎穴,只会被饿死。”
铁传甲点点头,不再说话。
出了丛林,便是一片冰原,一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仿佛这便是这一片冰雪的世界,没有边迹。
李寻欢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向南走一千里,出了这片冰原,便到了北元地界,过了北元,我们就能再次回到中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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