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只好点点头,把那日宋安宁病倒,他情急之下前往衙门求请梁神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宋安宁越听越觉得心中没底,不料怕什么就来什么,只听江川沉声道,&ldo;陆大人已经修书一封,命人送去了芙晖,只等宋小姐好了,就派在下好生送宋小姐回芙晖去。&rdo;
第23章真是两般心未决,雨中
十几日后,宋安宁大病痊愈,身子也活蹦乱跳的了,在海宁县上住了足足有一个月的时日,按照先前的约定,也该回去了。
这日天气晴好,日头照着墙角萌起的野草芽,微风中都飘着青草香气。红豆在屋里收拾了包袱,出来时拉上了门,走到院子里闲坐着的宋安宁身边,&ldo;小姐,咱们就这样走了,不和江捕头打个招呼么?&rdo;
宋安宁仰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算算时辰,还不到江川回来的时候。
&ldo;罢了,还是留封书信给他吧。&rdo;
宋安宁在案前写完了道别的信,搁在了案前的一方砚台旁,顺手又压上了一锭金,当做这一月来租宅子的费用,她穿着一身男儿装束,自己带着红豆上了路。
海宁县里,瘟疫的风波已经过去,劫后余生的百姓还聊着那琅山梁神医的事情,宋安宁一路走来随便听了几句,倒也不以为然。
&ldo;前面就是醉花楼了。&rdo;宋安宁停下了脚步,望着街口那红袖招摇的花楼,仿佛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情状,竟然把花楼当做了客栈,闹了不少笑话。
红豆脸上有些难为情,&ldo;小姐该不是还要再去吧。&rdo;
宋安宁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打扮,&ldo;今日是男装,正好进去与嘉月姑娘道个别。&rdo;
&ldo;要不,奴婢就不进去了,在前头等着小姐出来。&rdo;
宋安宁无奈,&ldo;真没出息,那你去前头给我买两个肉包子,留着路上吃。&rdo;
&ldo;哎!&rdo;红豆得令,逃命似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醉花楼中,尽是一片寻欢作乐、酒醉灯谜之象,庭中十几个楠木酒桌几乎都被坐满了,香客推杯握盏,双目无一不盯着戏台子上的婀娜舞女发愣,酒醉微醺,加之丝竹管弦之声入耳,恍如登上极乐。
行摇云髻花细节,应似霓裳趁管弦。
艳动舞裙深似火,悉凝歌黛欲生烟。
&ldo;宋姑娘今儿来得不巧,嘉月姑娘今日去柳公子府上贺寿去了,还未回来呢。&rdo;彼时那花婆周妈妈陪着笑脸亲自来到桌前赔不是,&ldo;您若什么时候得了空再来罢。&rdo;
&ldo;又出去了。&rdo;宋安宁心下想来,今日还真不是道别的好日子,寻谁都寻不见,看眼下出去还等不到红豆回来,&ldo;劳烦您拿些纸笔来,我给嘉月姑娘留下个字条。&rdo;
&ldo;这……&rdo;周妈讪讪道,不想多费那些纸墨,&ldo;宋姑娘留个口信也是一样的。&rdo;
宋安宁了然她的意思,索性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少说也有三两。
&ldo;我今日启程回芙晖去,怕是日后也见不着了,还是留封信妥当些,&rdo;宋安宁把银子往前推了推,&ldo;若是不够,就等我那丫鬟回来‐‐&rdo;
&ldo;足够啦,足够啦。&rdo;周妈自是爱财之人,见了银子赶忙收进了自己的袖口里,连声应着,不多时亲自捧了文房四宝来,就在酒桌上铺开,还叫小丫头沏了壶茶来,说是给宋安宁&ldo;润润嗓子&rdo;。
宋安宁提笔舔墨,在这一片喧嚣声中能全神贯注地写字,倒也引得不少香客侧目,宋安宁自小在家跟着先生念书,字写得十分好看。
正在宋安宁全神贯注之时,旁边的酒桌上来了三个客人,进门后就嚷嚷着让周妈上壶好酒,还偏偏不许用寻常的酒杯,要用大碗来喝,引得那周妈唯唯诺诺地上前来,&ldo;三位客官若是这样喝,倒不如去隔壁的酒馆里痛快。&rdo;
不料她话音未落,当中看着最清秀的那小公子就拍了桌子,匪气十足,&ldo;隔壁酒馆里有漂亮姑娘么?否则我们来这里做什么?&rdo;
&ldo;大当家的,这要是不欢迎咱,咱去别处也是一样的。&rdo;
&ldo;凭啥?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rdo;清秀的小公子用腰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来,&ldo;噹&rdo;一声敲在桌上,险些把上好的楠木桌面儿敲出个坑,&ldo;给这两位兄弟来两个水灵的姑娘,再来个俊俏的公子,过来陪我喝酒!&rdo;
余小尾此话一出,周围的客官都不由得纷纷扭头看过来,来逛花楼看漂亮女子的男人不少,看俊俏男子的男子这倒是第一遭见到,周妈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ldo;这位公子,水灵的姑娘咱们有,陈年的女儿红咱们也有,但这俊俏的公子嘛……&rdo;
就连余小尾身边陪坐的小旋风都凑上来压低声音道,&ldo;大当家的,这样不好吧……咱不是说好了只喝酒不寻乐子……&rdo;
&ldo;就是啊,大当家的,您不是严令禁止寨中的兄弟们逛窑子嘛?……&rdo;二狗子从旁附和。
&ldo;况且俊俏的公子,您让人家上哪儿去找啊……&rdo;
余小尾听得心烦,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于是摆手作罢,&ldo;罢了罢了,先上酒来。&rdo;
&ldo;是是是……&rdo;周妈麻溜地收了银子,吩咐丫头搬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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