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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2页）

&ldo;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尊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rdo;

待唱到&ldo;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rdo;时，眉娘喉头一酸，又重复了一遍。

一曲下来，听得阿雾如痴如醉，眉娘声音曼妙，不似少女的清脆如如燕初啼，也不似少妇的柔靡如莺歌春林。乃是独特的清旷，前半阙的得意、靡艳，梦碎、惊觉，后半阙的怅惘、悲闷，认命、放逐，都在她的舌尖娓娓而出，唱得人的心绪随之而起伏、摇曳，最终沉寂，也恨不能杜康解忧，一饮入喉。

先头，阿雾隐约猜到了眉娘的身份，本是蔑视的，可如今听了她的曲子，又惋叹佳人零落。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

阿雾还在回味，却听见外头有人高声道：&ldo;不是说眉娘今天嗓子不舒服，不开唱吗，怎么这儿又唱上了？&rdo;

&ldo;五爷，今晚阿秀陪你还不够啊？&rdo;

&ldo;不够，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爷一顿操呐，叫上眉娘，人老也有人老的妙嘛。&rdo;外头被唤作五爷的人一阵y、笑，&ldo;你说是不是，老六？&rdo;

屋里的眉娘听到这儿，抱了琵琶站起身，推开门就往外走。也不看来人，直冲冲就走了。

这下屋外头和屋里头的人却对了面。

&ldo;哟！&rdo;那被唤作五爷的眼睛一亮道：&ldo;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rdo;

阿雾此刻也认出那&ldo;五爷&rdo;了，可不就是五皇子楚懃。他身边站着的老六，正是六皇子楚愈。

&ldo;原来是四哥来了，怪不得眉娘推了我的场子还敢出来唱。&rdo;楚懃对楚懋笑道，那眼睛却淬了毒似地往阿雾瞪来。

楚懋没理会楚懃，侧身为阿雾挡了挡，问道：&ldo;可要走了？&rdo;

阿雾点点头，被人当场逮到女扮男装来这种地方，实在是叫她汗颜。

&ldo;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玩。&rdo;楚懋向楚懃和楚愈点点头，便携了阿雾离开。

&ldo;呵，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四居然把她带到这儿来了。&rdo;楚懃看着阿雾的背影道，再侧头看楚愈，只见他一双眼睛痴痴送着阿雾。

&ldo;别看了，那可是老四的宝贝疙瘩。&rdo;楚懃讥讽道。

楚愈回头笑了笑，宛如温玉，顿时叫一旁的阿秀看迷了眼。&ldo;五哥想哪里去了？&rdo;

楚懃冷笑一声，&ldo;咱们一块儿长大，你撅撅屁股，我还不知道你要干啥。散了吧，没劲，这骚、娘们儿整晚就看你一个人，还说什么请哥哥我开心。&rdo;楚懃拂袖而去。

只留下阿秀一个人在风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愈，&ldo;爷。&rdo;

&ldo;下去吧，今晚你做得不错。&rdo;楚愈温声道。

那阿秀咬了咬嘴唇，退了下去，可倒底还是不甘，回头换了身儿衣裳，赶在楚愈离开前唤住了他，&ldo;爷‐‐&rdo;

灯火下，暮然回首，阿秀一身男装，咬着唇，斜靠在栏杆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叫，已经被来人按在柱头上，干干涩涩就被人入了进来。

那头阿雾随着楚懋出了门，外头的轿夫见门开了，立刻抬了轿子过来。

阿雾回到玉澜堂，不解地看着楚懋道：&ldo;殿下，带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rdo;一回来，阿雾就叫人把今儿穿的衣裳扔了，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恨不能搓破皮来，这才出了净房。

&ldo;那眉娘是原礼部侍郎姜亮厚在江南时纳的一房姨娘，琵琶清曲，余音绕梁，名动江南，千金难请。后来姜亮厚一曲《喜春来》抱得美人归，哪知道他去后，大妇容不下眉娘，她这才抱琴出走，借住在南苑。为人孤高，卖艺不卖身的，很受追捧，不然她哪里敢这样下老五的面子。&rdo;楚懋走到床畔向阿雾道：&ldo;要不要用点儿宵夜再睡？&rdo;

阿雾这才想起自己的肚子来。

外头的小几上，紫坠已经替阿雾备好了菜，一碗清粥，一碟银丝豆芽，一碟香油拌豆腐丝儿。

&ldo;怎么连丝肉味儿也没有？&rdo;阿雾埋怨道。

&ldo;上了的，我让她拿下去的，临睡了吃得油腻不易克化。&rdo;楚懋坐在阿雾的对面，一点儿没有动筷的意思，只看着阿雾细嚼慢咽地用饭。

&ldo;眉娘的曲子唱得如何？&rdo;楚懋问。

阿雾头也不抬地答道：&ldo;很是不俗。可充作肉味儿佐粥了，怨不得仙侣老人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1。&rdo;

楚懋清浅一笑，&ldo;甚好。&rdo;

用过饭，阿雾背着楚懋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脱了鞋就欲躺下，却听楚懋道：&ldo;刚吃了饭，别躺下，你若困，我同你说会儿话吧。&rdo;

阿雾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手探到被子里的脚边，捏了捏，实在是走得痛了。

&ldo;脚疼？&rdo;楚懋吹了灯上、床。

&ldo;有点儿。&rdo;阿雾忍不住娇声道，这也是种变相的埋怨，&ldo;唔‐‐&rdo;

阿雾的脚来不及往回缩，就被楚懋探入被子的手给捉在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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