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岑民的角度看,他好像是因为害羞才转头。
可只有分过手的人才知道,这不光是臊,眼睛还热。
这顿饭一直吃到夜里九点才散,大伙不但酒足饭飨,瓜也吃得欢,撑了,掉头回宾馆啥也不想干。
所以柏知望跟秦舟提议出去遛弯时没人应,都在起哄:&ldo;你们自己去吧,我们不好当电灯泡的啊。&rdo;
他们只好自己出门,就着昏黄的路灯。
两个人往外走,敦煌的夜很静,天边一轮摇晃的月亮,月下是沙山。风一吹,细密的沙子贴着靴子走。
这月份不算旅游旺季,偌大的景区里一到晚上只有零星人影,还有几个帐篷搭在不远处。柏知望嫌风吹着冷,特意跑到为游客取暖的篝火旁坐着。
秦舟坐在他身边,火光照亮两个人的脸:&ldo;说起来,这边项目今后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问题。你是不是……得回上海了?&rdo;
柏知望手里拿着在餐厅没喝完的啤酒,仰头倒完最后一点:&ldo;不急,还有那么多窟没细化,看院里怎么安排吧。&rdo;
秦舟皱眉,偏头问他:&ldo;你的新公司这么够意思吗?再等都跨年了,他们还能接着等你?&rdo;
柏知望沉默地把易拉罐捏扁,远远地朝垃圾桶里扔。咣啷一声,铁罐准确落进桶里。
&ldo;那个offer已经黄了。&rdo;柏知望无所谓地说。
&ldo;?&rdo;秦舟还以为是对面出了什么状况,惊讶了会,很快安慰道,&ldo;没事,你这么厉害,肯定还有很多公司会抢着要。&rdo;
柏知望被夸得有点飘飘然,摇摇头说:&ldo;无所谓,我应该不走了。&rdo;
秦舟不明所以,露出疑惑神情。
柏知望看着他笑,自嘲似的,&ldo;我这个人,还挺恋旧的。&rdo;
恋的是哪门子的旧,可以说是双关。被包含进语义的本人不禁耳热,收回眼神,呆呆地看着天边。
星子忽闪着挂在远处。
&ldo;小船,&rdo;柏知望顺着他的眼神远眺,问,&ldo;我刚刚在饭桌上说的你听到了,咱们这段时间处着,就算不挑明你肯定也知道我的心思。以前咱们没经历过的现在都尝了个遍,错过的那些我也会尽力补给你。再过个把月我就三十四了,虽然再等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能不能先要一句准话?&rdo;
柏知望偏头看着秦舟眼睛,&ldo;你怎么想?&rdo;
被刨根问底,秦舟有点近他情怯的意思,不知道怎么给那个确切的答案,只能把问题抛回去:&ldo;你希望我怎么想?&rdo;
柏知望凑近,湿热的气息扑在他的下巴边,像蝴蝶扑闪他的脸。
秦舟的喉头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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