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里的撞杆,继续往下说:&ldo;顾先生,我并不希望你为我放弃了电影事业。新年晚上,我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出来逼你放弃我的。我的确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确希望男朋友只爱我一个,但是,我没有那么刁钻古怪,也不会不通情理到让他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顾先生,我是因为你的电影喜欢上你的,也希望这辈子都可以进电影院看你的电影。&rdo;
顾持钧终于转过身,正对我。他脸上的表情很不真切,但我能感觉他是在看我。
他微微颔首:&ldo;这次是真心话。&rdo;
……当然是真心话。
&ldo;新年的那个晚上,我真的被你骗过去了,&rdo;他的语气平和,至少和往日一样的平和,让我听不出什么意思,&ldo;我这个影帝,看来算是白当了。&rdo;
就算你是影帝,也不可能识别每一个装作模样的动作啊。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
&ldo;抱歉,瞒了你这么久。&rdo;我略一欠身,决心不再听他说话,打算下一秒就告辞。
&ldo;别急着走。我们整理一下思绪:你听到我的助理说了这番话,想到这个圈子里的各种事情,认为我和你妈妈关系暧昧,于是你判我的死刑?&rdo;顾持钧神色不明,语气古井无波。
&ldo;……&rdo;
&ldo;可惜梁导没有接受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恰好你有一张和梁导相似的脸,所以,我把你当成了替身,处心积虑,主动讨好你。这是你脑子里的故事,对不对?&rdo;
&ldo;……&rdo;
&ldo;刚刚我说我记得住你,你想的是,这因为你有一张和梁导相似的脸,对不对?&rdo;
&ldo;……&rdo;
我瞠目结舌,心脏剧烈跳动,有如擂鼓。
心里的想法被人说出来,实在很不好受。
&ldo;小真,你太低估我,也太低估自己了,&rdo;顾持钧走近一步,轻轻握住我的手带到唇边,自我的指尖吻到手背,&ldo;我喜欢你,你就那么难以置信?&rdo;
他的气息呵到我的手背上,有点痒。
&ldo;小傻瓜。&rdo;
语气亲昵,缠绵暧昧,让我下一秒面红过耳。
我瞪着他,试图抽挥手:&ldo;……我不傻。&rdo;
&ldo;你的想法可以理解。导演和演员,的确有很多暧昧,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但我和梁导,从来也没有超过友情的成分。她一手栽培我,帮我避开了很多麻烦。我尊敬她,关心她。&rdo;
&ldo;那段时间你妈妈身体非常差,就在一个月之前,她昏迷过一次,差点要了半条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着急,是怕她熬不过去。&rdo;
我呆呆的。
&ldo;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你妈妈就要结婚了。&rdo;
……这件事我真不知道。
顾持钧说话的时候,总是时间都直视对方的目光,此时也不例外。夜色弥漫周围,但我终于可以看清他的五官。人的外貌真的是一种锐利的武器,只要足够英俊,就可以无坚不摧;眼角眉梢的一点点温柔,就可以让人把灵魂交出来。
&ldo;最开始在片场,我看到你一个人安静地看书,我就想……&rdo;他顿了顿,不再继续,只笑着抬起右臂,手心停在我的耳廓旁,手指隔着虚空,似要触到我的额角。
我抿着嘴,听到从胸腔内部发出的如弦的心跳声,只要他一触碰,就会发出怦怦然声响。
他长久的沉默着,没再说下去,似乎对我鬓角的头发产生兴趣。
我又气又恼。
‐‐拜托你把&ldo;我想……&rdo;后面话说完吧!
‐‐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有什么意思!
‐‐说半截话什么的,最可恶了!
‐‐你存心钓我的胃口!
啊啊,谁来告诉我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我应该回答什么?追问他的想法吗?似乎也不对。他就在等我问他呢!
坚决不问。
抬头看到他在笑,表情异常轻松,&ldo;小真,其实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更早就会让你改变主意了。我们慢慢来吧。我等了很多年才找到一个能让我付出真心的人,不会放过的。&rdo;
这算是什么?缠绵的情话?
真是……我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对我表白,那个人还是顾持钧。
我脸都快烧起来了,刚想开口,他搁在台球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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