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合十,看着面前面容渐渐平和下来的女子,轻轻地笑了。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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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哥特式古老教堂里,一袭白裙静静伫立。优雅的雪纺纱裙点缀着蕾丝花边,镂空的设计显露出光滑白皙的双肩,轻盈的细纱罩头带出朦胧的美感,而简约的纯白映衬之下,那双暗紫的眸子则愈发显得妖异而魅惑,本应该是格格不入的景象,却显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吱呀——”
教堂大门缓缓打开,皮鞋磕地的清脆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教堂中。黑色的西装衬得来人身形挺拔而又气质幽深,惯常戴着的墨镜已然摘下,露出那双满是沧桑却也不乏凌厉的深遽眼睛。况天佑缓步走来,在盛装的女子面前立定,一身漆黑和一身洁白相对而立,对抗分明的画面,又莫名地有一种和谐。
“马小玲”看着况天佑,眼睛很亮:“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况天佑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他弯了弯嘴角,“我欠你的婚礼,怎么可能不来。”
“马小玲”幸福地笑,拉着况天佑的手走向讲道台。在那台后,一个年迈的牧师正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双腿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任谁年近七十大半夜被人粗暴拖起来押着到教堂来主持婚礼,大约都会是这反应。
“马小玲”看着满头大汗两股战战的牧师,眉头一皱,眼中有凶光闪现:“还愣着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胆敢搞砸我的婚礼……”
“我我我,我知道了……”老牧师从没发现自己念了几十年的结婚祝词如此拗口:“台,台下新人……你,你们是否……”
“你……”“马小玲”微微眯起了眼睛,尖锐的獠牙从红唇之间露出来。若不是被况天佑拉着,她现在就想上去把这个说话哆嗦的老家伙撕碎了。
“小玲姐姐,你别为难这老头了,不介意的话,让我来主持怎么样?”
“马小玲”蓦然回首,只见教堂门口不知何时又多了几个身影:况复生,时宇,况天涯,马大龙,毛忧,mars,sky,kary,大r,老鬼……几乎所有认识的熟人朋友都来了。他们都正装出席,除去面色难看的况天涯,一个两个脸上都带着真诚祝福的笑容。
“你,你们……”“马小玲”实在也想不到,她的“亲人朋友们”,真的会来。
“你这么着急嫁,以后怕不是要吃亏啊!”毛忧笑道。
“虽,虽然我这个爸爸不太合格……但是,也给我一个机会,看着你和未来女婿和和美美的样子,好不好?”马大龙的脸上满是讨好和渴求。
时宇拍了拍手,掌心飞出无数各色纸鹤悬浮教堂上空,又挥了挥手,洒出点点荧光,犹如繁星将教堂点缀得如梦如幻,然后转向“马小玲”,露齿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老板娘,新婚快乐。”
飞虎队的众人相视一笑,齐齐出声:“师父,新婚快乐!”
况复生看着况天佑和“马小玲”交握的双手,眼眶微红,他笑了笑:“所以,介意让我来主持吗?我想这一天,好久了。”
只有况天涯还是死死咬着嘴唇,任由时宇拉了她好几次,还是没有开口。
一种古怪的情绪在胸口激荡,“马小玲”第一次觉得眼睛有点湿热。她点了点头,绽开了明媚的笑容:“你来,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落座,复生走到台后,看着眼前的这对恋人,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感慨。他轻笑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语:
“虽然是在教堂,但是我们不信神,也不信命。我们相信的,是彼此的真心。
你们走过了猜疑,走过了毁灭,走过了苦痛,走过了生死。因为你们深爱彼此,因此即便相隔无尽岁月,即使距离海角天边,你们的心,也永远紧紧相连。你们无需祝福,便拥有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爱恋。
马小玲,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马小玲”目光坚定,语气坚定。
“况天佑,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况天佑缓缓开口,但后面那简单的两个字却再没能说出来。深入骨髓的疼痛几乎在一瞬间就击穿了他的意识,灵魂恍如同时被粗粝的刀子寸寸摩擦撕裂,无形汹涌的火焰好像烧灼着他身躯的每一个角落,让坚毅如他都不禁闷哼出声瘫倒在地。
“天佑!”“马小玲”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急急地扶住了倒下的他。看着他青筋暴起的脖颈、满是汗水的额头以及被疼痛逼出来的血红眼眸,“她的眼中满是六神无主的惶惑,“天佑!你怎么了!”她抬头环视众人,眼中尽是疯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这样!”
“爸……他在盘古圣地的时候,中了瑶池圣母的病毒……二十年后他会死,这个病毒就是最直接的原因……”况天涯表情惊惶,眼中全是眼泪,“可是,可是,我从没看过他发作得这么厉害过,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瑶,池,圣,母……”“马小玲”垂着眼,无穷无尽的恨意从她的眼底蔓延,暗紫色的眸底仿佛有火焰在一点点燃起。
“小……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况天佑勉力地抬起头,想要伸手去拉住她,“不……要……”
“马小玲”用力地咬了咬嘴唇,仿佛要把嘴唇咬出血来。她一言不发,只是把况天佑交给况复生,然后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小玲,你去哪!”毛忧大喊。
“找·瑶·池·圣·母!”从喉咙底吼出的嘶哑话语回荡在空气,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无踪,只留下花岗岩地面上犹如蛛网蔓延的裂痕。
“如果瑶池圣母救不了他,我就让这世界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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