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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显然同学们也不高兴,对我不满,一路上不住地催促。
到技校解散后,我向王教官“辞职”。他却关心地说再练练试试,好像对我挺信任,竟然丝毫没有责怪我,包括之前我擅自离队。
我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想到方才在路上行人纷纷侧目,目光中投以赞许,自己可谓大出风头。可是正应了那句话:“不要太冒险,过把瘾就死”,我决心不再当下去了。
下午。我找班主任请假不成,混入方队又被教官认出,只好继续去当旗手。
王教官给我们做了示范——把其他三个系的旗手也叫过来,虽然只有三个动作,看起来十分简单,可是学起来却难,因为旗子不听话,无法收发由心,随心所欲。
我们每人试了几下,他们三个也很一般,甚至还不如我。可是我们中文系队伍太庞大了,连长又如此严厉,我心里很是不安。
我一直练个不停,肩膀都砸得生痛,可摆旗仍不理想。虽然我们在林荫道上树荫清凉,不像方队顶着烈日来回走个不停,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也不“心旷神怡”。
王教官过来“检查作业”。我硬着头皮第一个试演,不合格。好在他们仨也不合格,我暗暗松一口气。王教官又给我们做了两次示范,然后走了。
我赶紧“照葫芦画瓢”,练了十几回,觉得好了一些,但仍然抓不着要领。我一边失望,一边纳闷,不明白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看看他们仨,都在一边抱着旗杆闲着,脸上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又怎么能轻松得起来?一方面是王教官的“知遇之恩”,令我“起死回生”,另一方面是中文系的责任和荣誉。
我垂头丧气地走去水房,洗把脸,精神好了一些。脚步沉重地迈上厕所的台阶,看到“哼哈二将”站在门口里面倚着墙抽烟,帽子歪戴着,不禁失笑,心说这俩人真是神仙。
中间休息时,好像是六排带的篮球,程一善、胡微他们也加入玩起来。
我不会打篮球,但天性喜欢任何一种体育运动,所以自然不讨厌观看,而且实在是心里郁郁,算是“苦中作乐”。
我见宋扬确实打得不错,运球速度快,转身投篮干脆利落,而且精准,他的身体条件很好,爆发力、冲撞力都出类拔萃,最重要的是没有丝毫的无用动作。胡微也不错,身体挺灵活;江山动作标准,尤其是三步上篮,但速度跟不上,毕竟比赛不是表演;一善戴个眼镜自然受限,也身体单薄,不过反手和三分也还行。
晨星也凑上去,但他完全就是瞎投,嘻嘻哈哈地大叫,长头发一甩一甩的。不小心球钻到裤裆里,低着头,两只腿只顾乱跳。
惹得胡微笑叫:“小辫,你别乱投好不好?传球也行啊!”
一善也不满了:“饶晨星,没你这样打球的!不会打就下去!”
晨星却根本不在乎,依然张大嘴嘻嘻哈哈,还故意捣乱地抱着球,绕着边上跑。
我皱皱眉头,虽然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心想这小子实在是不安分,令人讨厌。
好在大家终于都受不了了,他自己大概也觉得没趣,下去了。胡微邀请教官上场,“哼哈二将”上去一个,球技一般,王教官也秀了几下投球,神准。
大家玩得都很高兴,现场一片热烈。
我忽然有些后悔中学没有练篮球了,尤其是表弟海杉篮球不错,暑假去他学校玩了几次,但我都没摸球,不然现在也可以“出出风头”——我虽然不在乎别人目光,可是到底是有“观众”,足球太受场地限制,也受众太小。
连长吹哨集合了,大家恋恋不舍地丢下球,走过来。可是胡微又搞怪,跳起来抢了“哼哈二将”之一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教官摸摸头,气急败坏地追上去。胡微嘻嘻哈哈地用手指转着帽子,绕着篮球架跑。
大家也都看着笑。我忽然觉得,相对比而言,胡微确实有趣也“可爱”得多。
第二次试演,我的摆旗还是不合格。这次是把单独把我叫到了篮球场上——王教官让他们仨都回操场练去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各教官都在。
我自然是很没面子,压力很大;当然我也根本不在乎面子,我向来是我行我素,而且现在我只求练好旗子。
各个教官不断对我施加压力,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旗手如何如何重要。王教官更是一本正经地教训我。
“你得好好的练,这样可不行啊……”
我很心虚,只想打退堂鼓。
的确,旗手是一种最伟大最神圣的使命,我能有这样的机会是我无上的光荣,如果我到时候做得十分标准的话,更是我无上的自豪!那会极大地给我信心与尊严,会使同学们对我关注,对我竞选体育委员极为有利。可是,如果我万一做不好,甚至出现失误,我可就万死不足以谢罪了!
这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剑有双刃,天堂与地狱只是一线。
旗手的责任!伟大的旗手,我决心还是放弃吧!
不知怎么的,最近几天晚上我老是梦见小静。昨晚更是不可思议,具体情景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忘情地大叫一声“小静!”几乎使我梦中也要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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