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强有力的派系领袖寺西正毅的住宅啊!织部佐登子一面首肯,一面惊叹。
&ldo;前门的客人总是很多。为了避开这些人的耳目,只好领您走这样的后门了。&rdo;寺西正毅的秘书外浦卓郎对佐登子说。
秘密来客领后门进来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避开来客的耳目了。大政治家的住宅正门附近有派出所,住宅前随时有新闻记者和周刊杂志记者,他们常常从凌晨起查看寺西家的来客。尤其寺西正毅是今秋预定的现总理桂重信的接班人,是被新闻记者称为&ldo;政界台风旋涡的中心&rdo;,因此对公馆的监视也更加严密起来了。
外浦继续说。
&ldo;虽然很过意不去,但在这个储藏室里谈话还是最方便的,不只是您,所有需要秘密会见的人,都请他们走您刚才辛辛苦苦走过来的那条小巷,然后请到这个肮脏的储藏室。&rdo;
&ldo;真不容易!&rdo;佐登子从心眼里这样想。
&ldo;我出去一会。&rdo;
外浦突然站起来推开门走到走廊。从门外传来了走廊上匆忙来往的女佣人们的杂乱脚步声。外浦托着红茶银盘进来了。
&ldo;请!&rdo;他双膝跪在席上请佐登子饮用。
看来,对秘密来客,连女佣人也不能靠近了。
外浦秘书第二次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方方正正的纸包,跟随在后面有一位近五十岁的妇女。佐登子看到那位妇女,立即从坐垫上下来。她知道,这位戴精细银丝眼镜的面容丰满的中年妇女,就是寺西正毅夫人文子。
&ldo;早安!&rdo;佐登子把双手放在蒲席子上行礼。
&ldo;早安!&rdo;寺西夫人用有力的声音回答。
&ldo;我叫织部佐登子,初次见面。&rdo;
&ldo;我是寺西的妻子。&rdo;夫人落落大方地回答。
&ldo;这么早来,非常对不起!&rdo;
佐登子感觉到文子夫人的视线盯在跪拜着的自己背上。她能想象得出,这一双眼睛带着什么样的神情。
&ldo;辛苦了!我丈夫随随便便地叫你凌晨到这里。对不起!&rdo;
说话还算客气,但有些对佣人说话的口气。
&ldo;哪里的话,不敢当。&rdo;
&ldo;我丈夫还在休息。&rdo;
&ldo;真对不起!&rdo;
&ldo;不,没有关系。我丈夫已经把事情告诉过外浦先生和我了。&rdo;
&ldo;麻烦您了!&rdo;
&ldo;织部女士请随便一些吧。&rdo;
在有力的声音鼓励下,佐登子抬起了头。织部佐登子第一次从正面看到了夫人的面容和身材。是个丰满的身材,穿着蓝布底色上印染着红色小花图纹的连衣裙,她从早浓装艳抹,为的是接待从拂晓起蜂拥而来的政治家和本派的议员、参谋以及请愿者和选区的代表。她的这副装扮使一大早奔到这里来的人们醒目提神。夫人看着佐登子的脸。佐登子为了办事的需要,几乎没有化妆,只是穿了一件不显眼的黑色毛衣。
&ldo;听说在银座有店?&rdo;文子夫人以平易近人的口气问。
&ldo;是。&rdo;
佐登子意识到,夫人那专心犀利的目光里包涵着一种评价。她似乎听见夫人自言自语地说:&ldo;接客行业的女人,平常是不大化妆的清水脸,这大概是真的。这女人也是。&rdo;
&ldo;夫人,&rdo;外浦从旁低声说,&ldo;是不是可以交给她?&rdo;
文子夫人长着一副薄薄的嘴唇。看相的人说,薄嘴唇的女人是爱说话的。外浦秘书从旁提醒夫人,大概是怕夫人对经营俱乐部的佐登子感兴趣而忘记该办的要紧事。
&ldo;噢!噢!对了!&rdo;文子夫人听从了秘书的话。&ldo;外浦先生,您把东西交给她吧!&rdo;
&ldo;遵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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