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维亚四世只觉得乔瑟学识极为渊博,不管是天文地理还是军事国挣都能从容地侃侃而谈,却不知道其实这个家伙只是平日里涉猎的东西繁杂,什么方面都能说上几句大概,但却都是通而不精,若是皇帝再细问下去,恐怕自己也就不好回答了。
不过皇帝倒也是有些疑惑,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魔法师却懂得如此之多。乔瑟这才觉得有些过了,只能连忙说是自己的老师教导,而他又是一位性情孤僻古怪的大魔法师,所以即便在魔法工会的档案里,也查不出他的姓名。
皇帝听他这么说,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魔法师性情古怪倒也正常,尤其是那种本事越大的家伙,性子往往也就越古怪。只不过,能调教出乔瑟这样资质的弟子,恐怕他的老师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乔瑟见皇帝陷入了沉思,心里倒也稍稍松了口气。再偷偷看向皇帝的神色,倒也不像是看穿了自己。反而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几分严肃和凝重之外,竟然还隐隐有几分的……热切?!
乔瑟虽然不清楚蒙德维亚四世的想法,倒也不会以为皇帝是看上了自己,只是被他这种眼神盯着,心里倒是有几分不自在。
蒙德维亚四世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恭敬的年轻法师,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满意。毕竟他在位不过十年,帝国内外面临着不少问题,效忠自己的部下和家族虽然不少,但能被自己信任的却寥寥无几。
这个乔瑟法师,虽然才能是有的,但是来历背景却不太明朗,以蒙德维亚四世多疑的性格,自然是不会直接露出招揽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家伙倒是个人才,不用又有些可惜,这才让皇帝有些犹豫。想到这里,蒙德维亚四世故意摇摇头,眼睛却紧盯着乔瑟,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从小就被自己的老师收养,一直在大陆上游历,如今又立下战功。我看你倒有些才识,是否有意留在我帝国的军中效力呢?”
乔瑟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原来这个老小子是想把自己安排进军队?!
虽然光明帝国人口众多,但是在体制上却也是存在着兵役的,而魔法师这种特权阶级自然是没有这些规定的。不过皇帝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这些,恐怕绝不是想问自己的打算。
这个家伙,恐怕是对自己动了招揽的念头?!
只是,难道他不知道我和苏娅的关系颇深,还是老子的演技太好,让皇帝放下了对自己的警惕?
乔瑟却不知道的是,蒙德维亚四世现在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和埃略斯家族有关系,而且,皇帝和埃略斯家族哪个的权势更大?这个道理只要是人都能想清楚,而且蒙德维亚四世有一种感觉:
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低调恭敬,但是心里绝对是有些想法的!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即便是个魔法师,恐怕也忍不住会有几分热血。而能成为魔法师的,自然都又是些聪明的家伙,只要自己对他抛下橄榄枝,再给他点厚重的嘉奖和权力,哼,我就不信他不对自己效忠……
果然,乔瑟沉默了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我从小跟随老师游历,如今有幸能在帝国内得此际遇,若是能够为帝国效力,为陛下效力,这等金戈铁马的军旅生活,哪个好男子能不心动呢?”
好,很好!
蒙德维亚四世的脸上已经不加掩饰地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这个家伙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般,有头脑也有野心,很聪明而又懂进退!
终于,蒙德维亚四世微微一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刚开始的威严和冷静,淡淡地看了乔瑟一眼:“好了,你可以走了!”
乔瑟这才一愣:这就没了?把自己召到这里,先来了个下马威,然后又试探了一遍,最后刚露出几分欣赏的意思,就让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难道这个家伙看出了自己的虚实,还是一直都怀疑自己,不会是在逗我吧?
虽然你和苏娅家族有些矛盾,但老子可没打算牵扯进去,你让我跑了这么远的路,陪你说了半天话,最起码给我个几万金币补偿一下吧啊喂?!
乔瑟尽管心里疑惑,但也只能腹诽几句,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神色,只是闷头应了一声,才沿着刚进来的地方退了出去。
不过他这副样子落在皇帝的眼里,却只觉得这个家伙不但聪明,而且性子倒也沉稳的很,果然是个可塑之才!
蒙德维亚四世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淡淡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乔瑟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他随即扭头看着身后的那个红袍魔法师,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这个家伙怎么样?”
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微微一晃,虽然依旧看不清那个红袍魔法师的面容,角落里却传来有些沙哑古怪的嗓音:“狡猾的家伙,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不过实力倒还不错,胆子头脑也是有的。”
“哦,这个小家伙竟然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倒是难得呢!”蒙德维亚四世故意哈哈一笑,眉头里却闪过几分复杂:
“我记得你上次用‘不错’这个词,还是在几年前,评价当时的那位魔武双修的天才少女,苏娅埃略斯……哦,也就是用在了卡萨公爵身上呢?”
红袍魔法师没有理会皇帝话里的复杂,只是语气稍有些生硬地说道:“陛下,我只是如实回答,虽然我不能完全感受到这个家伙的实力,但是从我的观察和试探来看,这个家伙恐怕也有中阶的实力,而看他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呢……”
皇帝愣了一下,细细品味了这位红袍魔法师的话。别人或许不清楚这个家伙的底细,但是自己作为帝国皇帝,却是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身份。
这个神秘的魔法师正是传说中的宫廷魔法师,而他也是宫廷魔法师中资历最老,实力最强的一个。历来被视为是宫廷魔法师的首领人物,直接负责保护皇帝本人的安全。
这个家伙甚至已经侍奉了四位皇帝,是从蒙德维亚一世时代就在宫廷中效力。据说年纪已经有百岁以上,实力更是高深莫测,甚至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他似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未改变过……
听到这个元老级的宫廷魔法师首领这样说,皇帝先是沉默了片刻,忽然就露出了笑容,最后甚至笑出声来!
他虽然是在笑,可是眼里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个家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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