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宇的笑意有些浮现在了脸上,卓青说:&ldo;回禀皇上,灵嫔姐姐是生病了,但是又惦记着这个时候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皇上终日吃着一些牛肉羊肉的难免上火,便将去年采摘下来的桂花取出来,让小厨房里头做了这一例的水景桂花糕给您,臣妾就算是借花献佛吧。&rdo;
独孤明宇听了不免皱了皱眉头,说道:&ldo;灵嫔病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rdo;
卓青轻轻地行了一个礼,说道:&ldo;大概是在从冬天以来吧,姐姐每天早上要早起去宝华殿给靖贵妃娘娘抄写经书,这一次她去得更早,回来得更晚一点,只说看到安贵人和韶仪也去世了,便多抄一些也给了他们,让他们在黄泉路上可以做个伴,可是没有想到,早上的霜雪最是凛冽的,她便病倒了。&rdo;看到独孤明宇听得出神,卓青说道:&ldo;皇上,这水晶桂花糖糕是姐姐对您的一片心意,您难道不好好地尝一尝吗?&rdo;
那独孤明宇听了便拈起一块放到嘴里,门牙刚领略到糯米粉松软滋糯的质感,舌尖迅即敏感地接受了甜丝丝的讯号,蕴藏于糕粉深处的香味此刻愈发显得浓郁,那种莫可言状的清香在口腔里恣意振荡,不免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说道:&ldo;难为灵嫔这个时候还会记得朕喜欢什么。&rdo;
卓青轻轻地放下了盘子,说道:&ldo;姐姐一直都是记得皇上喜欢什么东西的,只是姐姐经常念叨着一句话呢。&rdo;
独孤明宇稍微凝了凝神,问道:&ldo;她经常说什么话?&rdo;
卓青笑了一下,说道:&ldo;姐姐经常说近乡情更怯,大概是认为皇上您从前与靖贵妃娘娘这样恩爱有加,她这个做妹妹的纵然是再喜欢也应该适可而止吧。&rdo;卓青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了独孤明宇的耳边,许久,独孤明宇才微微地站了起来,说道:&ldo;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做朕的女人最不能在意这些儿女私情吗?&rdo;虽然空气里头是深深责怪,可是那样的柔情早就溢于言表了,卓青虽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也不表达出来,只是掩着嘴笑道:&ldo;皇上您还说姐姐太倔强,其实您自己不是也很倔强吗,明明就是很在意姐姐的想法,每次去芷阳宫中,说是要看臣妾,哪一次不是让姐姐也坐在一旁的,即便是用膳,也基本上是到芷阳宫中的正殿里头和姐姐一块用的,如今怎么还像个女孩子一样呢?现在这个时候,姐姐可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呢。&rdo;卓青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的,可是落在了独孤明宇的心头,却让他莫名地觉得害羞了起来,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卓青的鼻头,说道:&ldo;怎么,你是来给你姐姐做说客的吗?&rdo;
卓青只是轻轻地嘟起了嘴,说道:&ldo;姐姐若是知道我偷偷来与皇上您说这些事情,可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了吗?我只是觉得姐姐从前是个这样爽快利落的女子,怎么就变成了如今多愁善感的模样了,想来是因为从前在家里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由着她的性子来的,如今却变得这样身不由己,大概也是因此而觉得伤神了吧。&rdo;卓青说着偷偷地看了一眼独孤明宇,只见独孤明宇也陷入了沉思,便轻轻地推了一下独孤明宇,说道:&ldo;所以皇上,您今天会去看姐姐吗?&rdo;
独孤明宇只是轻轻地又将一块糕点放进了自己的口腔里,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突然之间又传递到了胃部,他说:&ldo;灵嫔何必如此呢?&rdo;
卓青说:&ldo;大概也是性格使然吧。&rdo;
独孤明宇看了一眼外头的风雪,说道:&ldo;好了,你先回去吧,朕今天将事情处理好了,便去芷阳宫看她。&rdo;
卓青欣喜若狂地说道:&ldo;如此甚好,只是皇上,您可不可以不要和姐姐说,我说了她生病的事情啊。&rdo;
卓青的样子娇羞可爱,独孤明宇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便说道:&ldo;好了好了,朕知道了。&rdo;那卓青好像是获得了赦免了一样,高兴地说:&ldo;这样便是极好的。&rdo;说着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卓青跟门口守着的苏轩轻轻地行了一个礼,说道:&ldo;苏公公,多谢您那天提醒了我。&rdo;
苏轩看到卓青出来了,连忙也行了一个礼,说道:&ldo;奴才也是因为紧着皇上罢了,那皇上总是看着芷阳宫的方向,奴才看到他这样愁容满面的,便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够给皇上分忧便好了,所以便让下面的人与娘娘说一声,娘娘不嫌弃奴才蠢笨便好了。&rdo;
卓青笑着说:&ldo;苏公公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皇上跟前成不成的还不是看您一句话吗?若是没有您这样懂得揣测皇上的意思,我们这些后宫的嫔妃该怎么活啊?&rdo;苏轩连忙摇了摇头,说道:&ldo;娘娘这话可是说不得的,奴才做的所有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让主子高兴罢了,对于奴才来说,能让皇上高兴便是最好的事情了。&rdo;
卓青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ldo;来日若是苏公公有空,便到芷阳宫中去坐一坐吧,我们家灵嫔娘娘可是一直都想好好地谢谢苏公公呢。&rdo;苏轩连忙点了点头,卓青这才笑意盈盈地离开了。
芷阳宫中,早早地就燃起了沉水香,《本草新编》中说过,&ldo;沉香,温肾而又通心,用黄连、肉桂以交心肾者,不若用沉香更为省事,一药而两用之也。但用之以交心肾,须用之一钱为妙,不必水磨,切片为末,调入于心肾补药中同服可也。&rdo;可是西凉平芷向来不喜欢吃药,便让下人将这沉水香细细地研磨了一番,放在炉子里头帅,如此一来,空气中不但有了清新雅致的感觉,还能免去吃药的痛苦。
曲和慢慢地走了进来,说道:&ldo;娘娘,卓青小主来了。&rdo;
西凉平芷正坐在床上打璎珞,听到这句话连忙坐了起来,说道:&ldo;快让她进来。&rdo;
不一会儿,那卓青便急急忙忙地进来了,闻到宫中缭绕的沉水香的气味,说道:&ldo;娘娘可当真是大手笔啊,沉水香也能这么用的便是你芷阳宫了。&rdo;
西凉平芷轻轻地瞟了他一眼,说道:&ldo;你怎么这么胡说,让正阳宫的那一位听到了可怎么办,再说了,我小小的一个嫔位,上面还有两位正儿八经的皇妃,你这样说可是要担心被别人告状了的。&rdo;
卓青坐在了西凉平芷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ldo;好姐姐,你的嘴巴怎么也是这样地歹毒,我不过说了一句,你便要说这么多的话吗?&rdo;
那西凉平芷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ldo;怎么样,水晶桂花糖糕送到了吗?&rdo;
卓青连忙点了点头,说道:&ldo;自然是送到了的,皇上可喜欢吃了,还一个劲地问到你了,可见皇上对姐姐的真心当真是有的,只是你们两个人都将这样的感情放在心里罢了。&rdo;
听到卓青这么说,西凉平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ldo;好了,这样的话便不要再说了,我和他,原本就是不一样的人,如今我也是因为迫不得已才要与他共眠,你也先回去吧,我也好好想一想,等一下该怎么与他好好地说话。&rdo;卓青看到西凉平芷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不好了,便也知道她是想到了靖贵妃娘娘,只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西凉平芷的手,说道:&ldo;姐姐,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如今皇上还愿意来芷阳宫,便是还在乎你的,你可千万要好好地与他说话,可不要三言两语的,又把你那倔强的脾气暴露出来了。&rdo;西凉平芷轻轻地笑了笑,说道:&ldo;知道了,我什么时候也需要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来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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