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顶的办公室就设在实验室里面,方便他看学生的状态,也便于学生看看老师是怎么工作的。此时他正在和他剑桥的蔡教授打电话,从窗户里看见洛晚晚来了,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蔡教授那边:“很抱歉,这边和主任商量的结果是不接受洛晚晚同学。”
周顶:“她现在的实验结果,在本科生中是很难得的。而且她真的很努力。”
蔡教授:“不是我不相信您的推荐,但是我觉得学生的人品也是非常重要的。”
周顶觉得不可思议:“人品问题?我的学生人品没有问题。”
蔡教授:“首先,洛晚晚同学申报的那个方向本来都很热门,全世界各地有很多优秀的学生申请。主任和我也是出于对您的信任来考察这个学生。而她之前做的工作,也确实不错。但是,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的,是品格,而不是看一时的成绩和成果。这一点您同意吗?”
周顶:“我非常同意您的观点。但是我作为她的导师,我有权知道,驳回的到底是什么具体问题。”
蔡教授:“您的学生似乎刻意的隐瞒了目前的婚恋状态。当然,我不认为恋爱和工作之间有冲突,对录取结果也不构成影响。这也只是作为面试考核的一部分,我还是用很轻松的聊天的方式问的。但是,她为何刻意隐瞒?而且,我也不是反对跨越年龄的爱情,但是选拔一个做科研的人才,更应该考察诚信。太物质的女孩,我这里可能有点问题。”
周顶大概听明白了蔡教授的意思了,大概是她听说洛晚晚闷着在外面交了一个年纪大,又比较有钱的男朋友,因此导致她对洛晚晚整个人的人品产生质疑。周顶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存疑。而后竟然生出几分心痛。就在门外趴在桌子上写着实验报告的那么认真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什么困难不可以和老师说?
蔡教授:“周教授,听得见吗?”
周顶:“我先问问情况,很可能是误会。”
洛晚晚被周顶喊到办公室。
周老师一般找学生的时间是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这个点喊洛晚晚进来,她还以为是实验出了问题。抱着大本小本的各种记录本进了周顶的办公室。
“坐。”周顶翻了翻洛晚晚的实验记录本。字迹清晰,笔记非常详细,尤其是对实验结果的分析,堪称实验记录的范本。
“周老师……”洛晚晚隐隐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周顶看着洛晚晚的实验记录道:“小洛,生活上或者家庭上有什么问题不要自己闷着,要学会倾诉,交流和寻找有效途径的帮助。”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都觉得没有办法去看她。
洛晚晚在这个世界出生于一个双中学教师家庭,虽然不富裕,但是也还过得去。她很费解这番谈话,而且这是周顶第一次生分的喊她“小洛”。便道:“周老师,我不明白。”
周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怎样和她说才不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他不相信蔡教授电话里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小洛,下个月的补助,额外发两千的加班费。”周顶避开洛晚晚清澈的眼睛。
“周老师,这太多了。我们学校给博士的,也才这个补助。”洛晚晚觉得就是有事,而且是周顶都没法直说的事。“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做实验了。”
“小洛,要是万一剑桥那边没有戏了。赶紧准备本校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学校现在有创新学院的硕博连读的政策,每年有额外三万的奖学金。”周顶道。
洛晚晚心头一垮。完了,剑桥没戏了。但是学校的创新奖学金的前提是,博士毕业要发普通博士三倍的文章。国内的实验环境又没有达到,后面很多的学生延期毕业,还有读出抑郁症的。“周老师,我考虑一下。”
“小洛,你好好的考虑。你不需要担心毕业的问题,我这个方向很好发文章。”周顶尽力的挽回着洛晚晚。
洛晚晚失了神,请了个假,回宿舍整理情绪。
路上遇到几个半生不熟的人,眼神怪怪的,勉强打了个招呼,却发现她们在身后指指点点。
杨萌不在宿舍。
洛晚晚清出最近换的衣服,拆了被套和床单,床上用品一切全部换上干净的,然后抱着换洗的衣服和床单去了洗衣房。
一路上她理着最近发生的事,前几天蔡教授还在给她发邮件,让她好好的看看今年新发的几篇文章。昨天还被路上遇到的胡教授一顿夸。周老师最近也为她的成功而高兴,怎么今天变了个人似的,被剑桥拒的原因还不方便直说,他开口就问她是不是缺钱。
但是,她终究知道,他是为她好的。彼此之前留了一层因为信任而存在的空间。若是给以前,她早就直接和胡教授摊牌了。
学校的洗衣房有很多洗衣机并列在一起。刷支付宝,洗一次三块钱。大部分同学都是周末过来,这样的非休息日,洗衣房的人很少,而且很安静。
洛晚晚刷开手机给洗衣机付费的时候,才看到夏建几小时前给她留的言:师妹,最近也没有看你上线。杨萌朋友圈发的照片上的人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可能找那么老的男朋友啊。
杨萌朋友圈?
洛晚晚背心一阵冷汗。
她已经和杨萌互相删除好友多时,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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