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三根烟,想燃第四根,露台传来动静。
“闻也。”穿着家居服的尹洧吟喊他,用温柔干净的嗓音。
闻也顿了顿,先偏头和她说话,他低声说,“先别过来,我身上沾了烟气。”然后他把刚点好的烟按在露台的围栏上,把烟灰收拾干净。
“没关系的。”尹洧吟拿着相机走到他身边,告诉他,“我想给你拍张照片,还有,我真的不算讨厌烟味,但是那种特别浓的我不喜欢。”
“好。”昏黄的灯光照着露台,一片朦胧里,他应她。
配合她看镜头,又配合着她戴上自己在床头搁置着的平光眼镜。他不近视,那副眼镜也是很早很早她送给他的礼物,她不记得了,但他一直留着。
“算了,你还是把眼镜取了吧,”尹洧吟说,“有些反光。”
“好。”
“对,保持这个角度,你别看我呀,看镜头。”
“……哦。”
尹洧吟拍到了满意的照片,把相机放回卧室,过了几分钟,她又到了露台,站在闻也身边。她看天空密布的星辰,和闻也说,“我闻到了星星的味道。”
“什么味道?”
“清透的薄荷,混着泥土的沉。”
闻也注视着在星光下发光的女孩子,顺她的话说,“好像真的有。”
尹洧吟:“……傻子。”她骗他的,他怎么还配合她。
闻也看她的那头长发还在滴水,就拉着她进屋。尹洧吟不喜欢用吹风机,他就备了很多干发帽,戴上帽子前,闻也先拿着浴巾给她擦头发,他的动作很轻,一点点,一点点掠过她的发丝,两人相对站在浴室门口,闻也看她被暗黄的灯光笼罩,闭着眼睛。他微微侧开脸,喉结轻滚,“要是力道让你不舒服,你告诉我。”
尹洧吟摇头,对他笑说:“很舒服,之前妈开理发店的时候,你是不是去做过学徒?”
闻也:……
原来还记得这件事,但这件事其实是他随口编的谎。
尹洧吟看他不应,就试探着悄悄睁开眼:“我知道你带妈妈回来是为了我。”
闻也搭在她头上的手加了一些力:“不只是为了你。”
“啊?”
“主要想讨好一下丈母娘。”
尹洧吟:……
会说这话的真的是闻医生吗?一点都不像。
头发呈半干状态,尹洧吟回卧室。
她躺在床上,四周是把她严密环绕起来的娃娃。娃娃很多,各种类型都有,尹洧吟想也许这个房间是按照公主房的规格布置的。
她不自觉幻想穿上公主裙的闻也,然后想着想着被自己逗笑,笑了一会儿,拿出枕头下的笔记,记录今天的生活。
写了两页纸,闻也从外面进来,尹洧吟把笔记本藏到枕头下。
两人安静对视少许,闻也走到床边,他说:“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尹洧吟眨眨眼:“胃口不是特别好。”
“明天可以先不吃药。”他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很自然地在尹洧吟身侧躺了下来。
卧室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尹洧吟却觉得心里是亮堂的,她不介意和他睡在一起,他吻他眼睛的那晚她们也睡在一起,日记里写着:【闻也告诉我,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不对你做逾矩的事,你别怕。】
她不怕他,从来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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