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暗叫“不好!”
他本体一颤,头痛欲裂,手臂暴出道道青筋,体内的天炎适时缓缓而动,平息着巨响留下的余音,神念迅速聚集成束,再次紧紧缚住那个石球,一道橙红色天炎,附着在极光之丝上,闪着湛蓝色的电光,以星辰之力为引,轰然撞向石球,一次又一次------。
方凌不敢有丝毫放松,那个石球的存在,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他不能给那个石球留有任何喘息之机,他只有一个念头:彻底毁灭它。
那个石球在方凌报复性地无情吊打中,左右摆动,却终未能逃脱,在一次次强力的撞击下,终于“轰”的一声崩裂,化为漫天齑粉。
繁复、无边的矩阵在那一刻间凝结住了,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石球从矩阵序列中掉落下来,接着是一个、两个,无数个,如满天星雨。
蓦然间,那万千石球下落之势急转,如爆燃的烟花,从四面八方射向空间深处,像流星一样一闪即逝。
八条镰刀状的旋臂似乎还在挣扎,但终究缺失矩阵之力的供给,后继无力,旋臂垂了下来,并一点一点断裂、消散。
“方凌!”那女子轻声呼唤道。
方凌心头猛然颤了一下,随着螺旋矩阵的片片崩塌,那团紫雾在向空间深处飘散而去。
方凌脑海深处一声长啸!神念向那团紫雾疾射而去,待到近前,再引星辰之力和极光之晖把那团紫雾紧紧包裹住。
山巅之上,极光之下,那块梭形巨石,迅速层层剥落,飘起阵阵灰色尘埃,闪耀着灰色光芒,逐渐消融,直至空无。
一团雾影凭空出现,方凌的神念从中抽离,回归本体,一道虚化的曼妙身影从紫雾中走出来,沐浴着极光,显得无比圣洁。
那女子身材修长,身高和方凌相当,她走到方凌身前,双臂抱胸,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唤了一声“方凌!”,螓首便埋进方凌的胸前,久久无语。
她的声音十分温婉,是自相识以来,方凌第一次听到她真实的声音,他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淡若微风的温香气息,与曾经在神念中熟悉的略有不同。
虽是一道虚影,但方凌能看到她眼中有一滴清泪,那滴泪中,饱含着她曾经的苦难,方凌十分欣慰,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所有的希望已看到了一个好的开端。
忽想到那女子魂魄仍是裸身之体,这样相处多有不便,忙挥手化冰凝甲,简单地做了一件冰丝甲衣,那女子披上冰衣,原地转了两圈,很是高兴,忽然想到什么,就有了羞涩之情。
因是一道虚影,看不出面色的变化,但方凌觉得她应该是脸红了。
方凌从白玉班指中取出那两方石盒,递给她,“你应该亲眼看一看它。”
那女子螓首微垂,纤细、柔软的手指抚在石盒上,默默无语,忽侧过头去,哽咽道:“有些事,你没有告诉我,但其中的艰辛,我是知道的,之前我生气,是因为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这一路而来,你不计后果,肆意为之,只为得到灵天血芝,如果你因为我而有不测,我要这何用?没有了你,我也誓必不会去修什么真身的。”
方凌开解道:“现在一切不都是很好吗?而且,如果没有极光,没有天火之炎,最后那一刻,我们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那女子叹息道:“我不认天命,但这一切因果仿佛早有天定,此生我无以为报,若有来生,若------。”
她的声音渐说渐低,最后那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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