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怕成那个样子,想必是有人威胁过他要把他的皮扒了去做衣服领子什么的。我拉起他发抖的小手:&ldo;别害怕,我们也不是人类,我是蛇,他是鲤鱼,咱们是一路的。你既然是狐,怎么跑到香积楼里去了?&rdo;
晓白睁大眼睛:&ldo;哥哥,你们也不,不是人类?&rdo;
&ldo;对啊。&rdo;我笑眯眯地抬手,把袖子拉上去给他看一下。他眼睛睁得更大,伸出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摸一下我露出的蛇鳞,好象放了心。
&ldo;你怎么会在香积楼里啊?&rdo;
&ldo;我,我肚子饿,有个男人说给我东西吃,把我带到那个地方他就走了。那个女人就说我以后就是她家的人,要听她的话。她叫我陪男人睡觉,我不愿意,他们就不许我吃饭,还打我,呜‐&rdo;
真是可怜。我觉得自己眼圈也要红了,伸手去拉他的手:&ldo;别怕,现在没人打你了。&rdo;
李浣比较冷静,虽然眼圈也有点红:&ldo;你肚子饿,为什么不去野外抓兔子吃?&rdo;
&ldo;我,我不敢去。我听妈妈说过,人类见了我们的原身,会抓我们去做衣服领子的。&rdo;
我想了想,有道理,人类见了狐狸可不会客气,当然见了蛇和鲤鱼也不会客气。不过看他的伤能好得那么快,也该是有些道行的:&ldo;你没修炼过吗?没本事吗?就让他们那么打你?&rdo;
晓白的脸更白:&ldo;妈妈临死时说过,叫我千万不要用法术,会被人找到的。&rdo;
&ldo;被什么人找到?&rdo;
晓白打个冷战,低下头:&ldo;我的族人。&rdo;
&ldo;你的族人为什么要抓你?&rdo;我一面吃包子一面问。不会是跟我一样吧?记得我六岁那年打破了长老最心爱的水晶盒,气得长老发动全族人在碧波潭里抓我,说要给我揭鳞。不过最后也没真的付诸实施,导致我至今还是毛手毛脚,肆无忌惮。
晓白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去了:&ldo;他们,他们要用我和妈妈祭天劫。&rdo;
&ldo;祭天劫!&rdo;我和李浣同时惊呼,真的吓住了。
做妖,如果没有天劫,其实也是件很不错的事。但大家都不想做妖而想成仙,就是因为天劫太可怕了。能算出来逃得过还好,若是逃不过,轻则去几百年道行,重的就是灰飞烟灭,连想再入轮回都不行。&ldo;祭天劫&rdo;就是算出某年某日有天劫的话,可以用活物祭天,使天劫提前降于祭物,自己就可以躲过一次。因为天劫最短也要五百年一次,所以祭过一次至少保有五百年安生日子。但是这法子太自私也太残酷了,剑物必须要有一定的灵力,至少也要三百年的修行。但是人家辛苦修了好几百年,一下子就魂飞魄散,怎么忍心?大家都是妖,何况是自己族人,真是相煎何太急!
李浣愤愤不平:&ldo;太可恨了!那你妈妈呢?&rdo;
晓白哇一声哭了出来:&ldo;妈妈死了!&rdo;
李浣手忙脚乱。他其实最看不得别人的眼泪:&ldo;别,别哭啊。都是我不好,不该问你的。&rdo;
他不说还好,一说,晓白哭得更伤心了。我和李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难怪,在我们水族,没有妈妈是很普通的事。大家生下来都是一颗卵,在水里或泥里慢慢孵化,谁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啊?也没人想过要个妈妈。不过看晓白哭这么伤心,想必有妈妈是件挺幸福的事吧。
我笨拙地伸手去抱他,晓白抽噎着抬起头来看我:&ldo;哥哥,别扔下我,好不好?&rdo;
他的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也红红的,滑滑的脸颊上全是泪水。一滴泪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好象一粒珍珠。我心里一热,毫不犹豫地一拍胸膛:&ldo;不会,哥哥会一直保护你!&rdo;哇哇哇,当英雄的感觉好棒哦!不过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句话,让他和我纠缠了一辈子。
第5章
胡晓白其实很乖,跟在我身边,既不乱跑,也不乱说话,比碧波潭里那些小鱼小虾乖多了。只是他长得太漂亮,走在路上大家一个劲地往这里看。我觉得这样太招眼,就给他买了顶带檐的帽子把脸遮起来。奇怪的是遮起来之后还有很多人看我们,我想大概是晓白实在太漂亮了,没办法,只好出城走山路。
李浣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等出了城,他忽然问我:&ldo;为什么要走这么偏僻的路?&rdo;
我奇怪地看他:&ldo;大家都在看晓白,你没看到?注意他的人这么多,万一被他的族人看见怎么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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