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老秦说得对。&rdo;大宝沙哑着嗓子说,&ldo;他伤害梦涵的时间应该是晚上9点左右,他在房间潜伏了很久。&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我惊讶地问道。
死亡时间推断对法医来说不是难事,但损伤时间受个体差异、环境因素、损伤轻重的影响则很难推断。法医不可能通过伤者头部的损伤轻易推算出受伤的具体时间,而且还精确到几点。
大宝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抠起了指甲。
&ldo;你说话啊。&rdo;我说。
&ldo;他不愿意说就别逼他了。&rdo;小羽毛对我说,&ldo;让他安静一下吧!&rdo;
三个小时后,我们驶下了高速。
南和省的同行热情地接待了我们,直接引着我们来到了同样被称为&ldo;9&iddot;7&rdo;专案的发案地乐源县。
&ldo;案发时间是9月7日晚间。&rdo;负责给我们介绍案情的警察一边播放幻灯片,一边说,&ldo;案发地点位于我县风兴大道边的一栋六层民居内,被害人叫石安娜,女,22岁,原定于9月8日早晨接亲结婚。这栋民居是六层,每层八户的结构,现场位于503室。根据现场勘查,可以判断凶手是从原本开着的厨房窗户进出的。&rdo;
&ldo;攀墙入室?&rdo;我问。
民警点点头,说:&ldo;攀爬的痕迹非常明显。而且因为这栋楼的四楼窗户进行了修补,白水泥还没有完全凝固,凶手在爬墙的时候踩了上去,留下了完整的、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鞋印。带着白水泥的鞋印也在中心现场出现。&rdo;
&ldo;那凶手有在现场潜伏停留的过程吗?&rdo;我紧接着问。
民警说:&ldo;根据调查情况,死者石安娜当天整天都在家中未出门,家里也有很多亲戚。亲戚们是从下午6点左右陆续离开现场的,但是死者的父母和死者一直都在。潜伏估计是很难做到的。而且根据现场遗留的白水泥痕迹,凶手入室后,到大房间也就是死者父母睡觉的房间门口看了看,然后径直走到小房间实施杀人,没有任何侵财、性侵的迹象存在。&rdo;
&ldo;那她父母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见?&rdo;我问,&ldo;他们几点钟睡觉的?&rdo;
&ldo;原定于9月8日早晨7点08分来接亲的,毕竟县城小嘛。&rdo;民警说,&ldo;所以死者父母和死者睡得都很早,大约晚上8点就睡了。而我们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晚上11点左右。&rdo;
&ldo;凶手是寻仇吗?&rdo;小羽毛问。
民警说:&ldo;目前是从爱恨情仇这些方面开展工作的,毕竟是婚礼前夜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所以主要调查工作是针对死者之前的感情纠葛。&rdo;
&ldo;有进展吗?&rdo;林涛问。
民警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皱着眉头喝了口茶,说:&ldo;你们觉得,凶手在杀人前,知道不知道死者第二天要结婚?这很重要。&rdo;
&ldo;肯定知道。&rdo;民警说,&ldo;如果是前男友什么的,既然会杀人,肯定就是知道她第二天要结婚。如果是其他因素,凶手也应该知道。因为我们这边有风俗,就是结婚前一天,娘家要摆酒请客,然后在窗户上贴上迎亲花,哦,就是一种特别的窗花,只有在婚礼前夜,娘家窗户上才贴。&rdo;
&ldo;会不会是凶手直接针对新娘下手?&rdo;我说。
&ldo;不知道。反正性侵是排除了,现场也没有财物丢失,而且,这边的惯犯一般是不偷新娘娘家的。&rdo;民警说,&ldo;这也是我们明确因仇杀人动机的主要原因。&rdo;
&ldo;我知道秦科长的意思。&rdo;南和省公安厅法医科的李磊法医说,&ldo;你是想串并对吗?把尸检情况介绍一下吧。&rdo;
乐源县公安局的杨法医接过电脑,说:&ldo;死者是被绳索勒颈导致死亡的,现场没有发现作案工具;应该是睡梦中直接被勒死,没有任何抵抗搏斗的痕迹。可想而知,也没有能够发出声音。
&ldo;身上有钝器伤吗?&rdo;我问。
&ldo;头顶部有个钝器伤,但是不能判断是磕碰还是打击。&rdo;杨法医放出了一张照片。
因为头部的损伤轻微,只是一个片状的皮下出血,脑内没有任何损伤,所以确实不能明确它的成伤机制。
&ldo;攀爬入室,可能有钝器伤,针对新娘。&rdo;我说,&ldo;还是有串案的依据。&rdo;
&ldo;作案时间呢?&rdo;林涛说,&ldo;石安娜是11点被杀死的。&rdo;
&ldo;如果凶手在赵梦涵6点半回到宾馆后不久就行凶伤人,7点半就可以离开宾馆。&rdo;我说,&ldo;如果他自己可以驾车的话,三个小时就能到这里,加上攀爬的时间,11点可以杀人。&rdo;
&ldo;不,梦涵是9点钟以后才被伤害的。&rdo;一直没说话的大宝说。
&ldo;为什么?&rdo;我又问了一遍。
大宝依旧不答。
&ldo;秦科长提的思路很好。&rdo;李法医说,&ldo;我们可以这样试一试,就是查一下特定时间从龙番赶到乐源县的所有车辆,高速上都有监控。如果不是自己驾车,这个时间是没法赶过来的。&rdo;
我点了点头。
&ldo;不!梦涵是9点钟以后被伤害的。&rdo;大宝强调了一遍,&ldo;你们这样查是徒劳的。&rdo;
&ldo;也就是说,你可以肯定,这两起案件不是一人所为,只是简单的巧合?&rdo;我说。
大宝点点头。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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