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孙闲福来说,如果此时他陪着王壮英去报警,就有可能暴露他和王壮英的不正当关系,导致他的婚姻破裂,而他的妻子给了他全部衣食住行玩的开销,他不可能离婚。所以孙闲福劝王壮英先把此事婉转地告知她丈夫,等她丈夫回来,再做定夺。这样,他自己自然也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同时,孙闲福还为王壮英想好了托词,说是操英华支使她去买东西,回来就这样了,以此来脱责。
在孙闲福的反复安慰下,王壮英给杨少业打了电话,并且和孙闲福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孙闲福送王壮英回到村口后,独自回家。
&ldo;没了?&rdo;韩亮听完侦查员的介绍,说,&ldo;那他说的是实话吗?他不知道王壮英去哪儿了吗?&rdo;
&ldo;这个可以证实。&rdo;侦查员说,&ldo;按照他的供述,我们找到了那家小宾馆,调取了视频。同时,也走访了他的一个亲戚,确认了他26日一早就回到了家里,然后去亲戚家打牌,最后和亲戚一起到了那家地下赌场。&rdo;
&ldo;又断了一条线。&rdo;我说,&ldo;现在就寄希望于搜查组,能找得到王壮英了。&rdo;
&ldo;应该是找到了。&rdo;杨大队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ldo;跟我进山吧,这次应该错不了。死者的衣服和王壮英失踪前的衣着,‐模一样。&rdo;
在沿着崎岖山路艰难前行的同时,杨大队和我们介绍了寻找到杨少业的情况。
&ldo;什么?杨少业也找到了?&rdo;我拄着一根树枝,感觉自己像是披荆斩棘的开荒者。
&ldo;我们的民警赶到了杨少业在上海打工的工厂,发现杨少业居然还在上海。&rdo;杨大队说,&ldo;我们的民警当时也很奇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赶回去!&rdo;
&ldo;是不是王壮英当时没有说具体?之前孙闲福不是说让她婉转地说吗?&rdo;韩亮身体素质比我好多了,走在前面问道。
杨大队说:&ldo;对,就是这么回事。杨少业说,25日晚上,他很累,已经睡觉了,王壮英打电话让他回家,也不说是啥事儿,他就应付地说明天回。第二天他休息,所以一觉睡到了中午,再打王壮英的电话,已经关机了。他认为王壮英是没事儿找事儿,就没在意,也没回去。&rdo;
&ldo;说的话查实了吗?&rdo;我问。
&ldo;那个孙闲福不是能印证电话内容吗?&rdo;韩亮说。
杨大队说:&ldo;王壮英打电话的时候,孙闲福怕电话那头听到异响,所以躲在卫生间没出来,也没听到说的具体内容。挂了电话,听王壮英说,杨少业明天就回来。对于杨少业工厂的调查显示,26日杨少业确实休息,27日他也正常上班了。&rdo;
我点了点头,看见远方围着一圈警察。很不容易,我们终于走到了。
因为现场处于深山里,所以警戒带都省了。
陈诗羽正坐在现场附近的一棵大树底下,靠着大树打瞌睡,身上盖着林涛的警服外套。林涛则在尸体旁边转来转去。
&ldo;你看,上吊了。&rdo;林涛指了指挂在树上的尸体,说,&ldo;真是奇怪,为啥要自杀?这事儿和她有多大关系?&rdo;
&ldo;是啊,为啥要自杀?&rdo;我见林涛正在观察地面,所以不走进中心现场。
&ldo;你不是才说过吗,谁知道自杀者的心理会是怎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理活动。&rdo;陈诗羽被我们的脚步声吵醒,拿着林涛的衣服走了过来,&ldo;谁把这衣服扔我身上了?臭死了。&rdo;
&ldo;真是狗咬吕洞宾。&rdo;林涛直起身子接过衣服,&ldo;怕你着凉!&rdo;
&ldo;我还说了,不能先人为主。死亡方式永远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rdo;我笑了笑说。
尸体被一条军绿色的布绳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跪在地面。
&ldo;上吊不都是要踩板凳的吗?&rdo;小骆在一旁插嘴道,&ldo;跪在地上怎么吊死啊?&rdo;
&ldo;缢死是有很多种方式的。&rdo;我说,&ldo;我们经常见的,叫作典型缢死。还有很多种非典型缢死,比如跪着缢死、蹲着缢死、站着缢死,甚至还有些人趴着缢死。因为缢死的死因不仅仅是压闭呼吸道,导致机械性窒息,还可以压闭颈部两侧血管,导致脑缺氧;压迫静脉窦,导致心搏骤停,等等。&rdo;
&ldo;你不是说过,缢死一般都是自杀吗?&rdo;陈诗羽说。
&ldo;确实。&rdo;我说,&ldo;他缢是很罕见的,因为他缢这种损伤方式是非常难以形成的。不过有个前提,就是要确定死者是缢死。&rdo;
我见林涛已经勘查完毕,走近尸体看了看。尸体的尸僵已经缓解,说明已经死亡48小时以上了。从尸体上可以看见的腐败静脉网来看,死亡时间和26日手机关机的情况还是比较相符。
尸表并没有明显的异常痕迹,我拿起死者的双手,也没有看见明显的抵抗伤和约束伤。
&ldo;尸体需要进一步检验。林涛,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rdo;我问。
林涛拿着自己的衣服正在嗅,被我一问惊了一下,说:&ldo;啊?哦!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这里的地面不可能发现什么痕迹物证。&rdo;
我点点头,示意派出所民警可以把尸体放下来送殡仪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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