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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门再次打开，哈蒙太太走了进来。

她那顶戴旧的帽子，按一种隐约想赶时髦的样子，粘在后脑上，身上穿了一件皱巴巴的折边罩衫，而不是通常那件套衫。

&ldo;哈罗，布莱克洛克小姐，&rdo;她容光焕发地喊叫道，&ldo;我来得不算太晚吧？谋杀什么时候开始？&rdo;

一阵喘气声清晰可闻。朱莉娅赞许地咯咯发笑。帕特里克苦着脸。布莱克洛克小姐冲着最后一位客人笑了笑。

&ldo;朱利安因为不能来简直气疯了，&rdo;哈蒙太太说，&ldo;他敬仰谋杀。就是因为这一点，上个礼拜天他的布道才那么精彩‐‐当然我不该这样说，因为他是我丈夫嘛‐‐比他平时的布道精彩多了。不过正像我说的，这全都是因为《死神耍弄了帽子》这本书。您看过这本书吗？布茨书店的姑娘特地为我留的。故事扑朔迷离。你一直认为自己知道谁是凶手，可是，忽然间整个情节急转直下。有不少可爱的凶手，四五个吧。好，有一天，朱利安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准备布道的材料，我把书放在了里面。他随手抓起书，然后就再也爱不释手！结果他只得匆匆忙忙写他的布道稿，而且只得写个大纲，缺少学者的那些弯弯绕和旁征博引，结果自然好得多。啊，亲爱的，我说的太多了。可告诉我，谋杀几时开始？&rdo;

布莱克洛克小姐看了看壁炉台上的钟。

&ldo;如果要开始的话，&rdo;她愉快地说道，&ldo;该很快了。差一分钟就到六点半。趁现在，喝一杯雪利酒吧。&rdo;

帕特里克轻捷地走过拱廊。布莱克洛克小姐走到拱廊边的桌旁，烟盒就放在这张桌上。

&ldo;我愿意来点儿雪利酒，&rdo;哈蒙太太说，&ldo;可您说&lso;如果&rso;是什么意思？&rdo;

&ldo;哦，&rdo;布莱克洛克小姐说，&ldo;我跟您一样也蒙在鼓里。我不知道什么‐‐&rdo;

突然，壁炉台上的钟开始敲响，她打住话头。那是一种悦耳的银质钟的调子。每个人都默不作声，一动不动，死死盯住钟。

钟声从秒针所指的十五分钟的位置响起，一直响到三十分的位置。就在最后一声刚刚消失，所有的灯一下子熄灭了。

3

黑暗中只听见兴奋的喘息声和女人们赞许的啧啧声。

&ldo;开始了，&rdo;哈蒙太太欣喜若狂地叫起来。多拉&iddot;邦纳的声音悲哀地呼唤着：&ldo;噢，我不喜欢这个！&rdo;别的声音说道：&ldo;吓死人啦！吓死人啦！&rdo;&ldo;这让我起鸡皮疙瘩。&rdo;&ldo;阿尔奇，你在哪儿？&rdo;&ldo;我怎么办呀？&rdo;&ldo;噢，天哪‐‐我踩到您的脚了？真对不起。&rdo;

突然，吱嘎一声，门滑开了。一束强烈的手电光飞快地在屋里扫射。一个男人沙哑而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这使每个人都想到在电影院度过的惬意的下午‐‐厉声对这伙人命令道：

&ldo;举起手来！&rdo;

&ldo;举起手来，我告诉你们！&rdo;那声音狂吠着。

高高兴兴地，一个个都把手自愿举过头。

&ldo;这不是很精彩吗？&rdo;一个女人的低声说，&ldo;我兴奋极啦。&rdo;

就在这时，出人预料地，一把左轮枪说话了，而且说了两遍。&ldo;砰砰&rdo;两声枪响顿时把屋里的自鸣得意一扫而光。蓦然间，游戏不再是游戏，有人尖叫起来……

门口的影子猛地转过身去，似乎有些犹豫，第三颗子弹射了出来，影子一个踉跄，随后扑通倒地。手电随之摔到地上，熄灭了。

黑暗又笼罩了一切。然后轻轻地，随着一小声维多利亚时代所特有的抗议的呻吟，客厅的门，一反往常的惯例，轻轻地滑回去，最后卡塔一声被闩上了。

4

客厅里一片混乱。大家异口同声：&ldo;灯。&rdo;&ldo;你能找到开关吗？&rdo;

&ldo;谁有打火机？&rdo;&ldo;噢，我不喜欢这个！&rdo;&ldo;可那些枪声是真的！&rdo;&ldo;他拿的是真正的左轮枪。&rdo;&ldo;那是个窃贼吗？&rdo;&ldo;噢，阿尔奇，我想离开这儿。&rdo;&ldo;行行好，谁有打火机？&rdo;

接着，几乎在同时，两只打火机啪啪响起，燃起了微弱而稳定的火焰。

每个人都眨巴着眼睛，面面相觑。惊恐万状的脸望着失魂落魄的脸。布莱克洛克小姐靠着拱廊的墙，手捂着脸。光线太弱，只能隐约看见什么深色的东西从她手指间涓涓滴出。

伊斯特布鲁克上校清了清喉咙，自告奋勇收拾残局。

&ldo;试一试开关，斯威腾汉姆。&rdo;他命令。

靠近门的埃德蒙服从地上下拨动开关。

&ldo;总开关断掉了，要不就是保险丝。&rdo;上校说，&ldo;是谁在大嚷大叫？&rdo;

一个女人的尖叫不断从关着的门外的什么地方传来。这会儿声音变得更尖，还伴随着拳头擂门的声音。

一直在暗暗啜泣的多拉&iddot;邦纳这时冲口而出：

&ldo;是米琪。有人在谋害米琪……&rdo;

帕特里克咕哝道：&ldo;真倒霉。&rdo;

布莱克洛克小姐说：&ldo;得取蜡烛来。帕特里克，请你。&rdo;

上校已经在开门。他和埃德蒙手里拿着火苗闪烁的打火机，踏进过厅。他们差点被横卧在地上的人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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