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牧州扶着许楠清上了楼,把她重新抱到了床上。唐茵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想要好好的安慰她一番。只是无论她怎么说,许楠清都只是紧闭着眼,一言不发。她心中无奈,却更加心疼她,直到陆牧州让她先回去,他来试试,她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她对陆牧州是抱怀疑态度的,毕竟连她都哄不好。她才不信陆牧州有这个本领。等到她走出房间,关上了门,陆牧州也跟着躺到了床上。许楠清此刻紧紧地缩成了一团,像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唇被她死死咬着,看着已经渗出了血丝。陆牧州看着担忧不已,他一声声的劝,她却都是毫无反应。他实在没了办法,便只能硬着来,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去,强迫她的牙齿和唇瓣分离。两人的口腔里都有了鲜血的味道,但是他们都没有挣开彼此,紧紧地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着耳边有哭声传来,他连忙要去看她,却见她死死地用手挡住了脸。她那一瞬间的脆弱不愿让他看见,他能够理解,于是也不逼着她,只是看她终于不再折磨自己的唇瓣了,心里才逐渐放心了些。小姑娘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呜咽,到了后来,哭声渐渐的大了,陆牧州只觉得自己的耳边都被她的哭声笼罩了,一颗心也跟着被悲伤笼罩。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难过成这个样子。她十岁那年,他刚好被老爷子送到国外去上了大学,对许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许楠清的笑容少了,也一天天的沉默下去,而且家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许正山和林敏的身影。他问过老爷子,老爷子只说今后就当许家没有这两个人,就不愿再多说。看着客厅里她那般难过失望到了极致的模样,想来她当时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有些后悔,当时的他没能陪着她。怀里的人不知哭了多久,他一直陪伴着她,轻轻地拍着她不停颤动的肩,除此之外,便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他很少有这样无力的时候,除了以前看她追在沈彻身后的时候有过,后来就再未出现过。他心中叹息一声,刚要轻声唤她的名字,只见她忽然从他的怀里抬起了头。小姑娘的眼睛哭得红肿,看着像是小兔子一般,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好不可怜。陆牧州伸手要给他擦泪,却听着她忽然开口。“他们都说,我是不应该出生的。”
陆牧州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说的“他们”是谁。他仔细地把她的眼泪擦干净,然后紧紧的搂在怀里,脑袋放在她的头顶,轻声开口。“阿喃很好很好,值得很多很多的爱,你看看你的身边,有这么多的人爱你,因为你值得。至于其他人,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配。”
许楠清眼睛红肿地看着他,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只是忽然仰起身子,将唇贴上去。陆牧州一开始以为她是情绪好一些了,直到感受到她依旧发颤的身子,这才发觉自己想错了。他的手揽住她的腰,任由她轻轻地啄着自己的唇瓣,笨拙又不温柔,却始终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小姑娘的呜咽声从她的唇齿间泄露出来,整个人看着脆弱到了极致,像是一碰就要碎掉。陆牧州只觉得心痛得不像样。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人好像没了气力,整个人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只是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轻轻地托住她的脑袋,然后扶着她在床上慢慢躺好,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却还是忍不住心疼。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她在睡着之后依旧紧皱着眉。他伸手一遍遍地抚平她的眉心,看着她整个人不安地缩成一团,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了好一阵,这才起身。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屋外,只看着唐茵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她连忙把他一把拉走。“阿喃怎么样了?”
陆牧州看见她眼里满满的担忧,心里清楚,她是真的在乎她的。他声音压低,唯恐吵醒了里面的人。“哭了一会儿,现在睡下了。”
唐茵听了却依旧一脸愁云,“这都多久了,是一直在哭,现在才睡下吧?”
听着她这样认真的分析,陆牧州点了点头。“唐小姐猜得很对。”
唐茵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小小的不服气。“你怎么哄的,用的什么招数,怎么我怎么哄都不行?”
看着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陆牧州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她率先打断。“不用说了,我猜猜都知道,肯定是男色攻击,阿喃那家伙一向都花痴。”
陆牧州见状也就不解释了,只是脸色倏地变得沉重了几分。“唐小姐,可否跟着陆某下楼一趟,有些事情,我想要问一问你。”
唐茵猜到了他会找自己,于是也没有扭捏,跟在他身后就下了楼。客厅的佣人都被陆牧州遣到别处了,他和唐茵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边,脸色都算不上好看。“你是要问阿喃的事情吧?”
陆牧州点点头,他如今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要知道,阿喃十岁那年,许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茵轻叹一口气,整个人看着瞬间有了些老成。“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完全,因为许爷爷和阿喃都不愿提,我也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因为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陆牧州安静的听着,只听着她继续说下去。“阿喃十岁那年,许正山外面的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许正山一直都想要个男孩儿,于是就想等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接回许家来。只是林敏怎么会同意,她闹到老爷子面前去,老爷子心疼阿喃,自然也不可能同意。许正山见自己的计划落空了,竟不惜的以断绝关系来威胁老爷子,更是坚决要和林敏离婚。老爷子被他气得心脏病发作住了院,林敏因为这件事也变得十分的暴躁易怒,平日里动不动就对阿喃打骂,她怪阿喃是个女孩儿,怪她不能拴住许正山的心。阿喃那阵子总是不爱笑,也不和我们玩了,我一开始以为她是有了新的玩伴,还伤心了好一阵呢,直到后来……林敏是个疯子,她见自己不可能让许正山回心转意了,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了阿喃的身上。你还记不记得许家有个泳池?”
陆牧州沉默的点头,脸色晦暗不明,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心疼。“那时候阿喃正在学习游泳,那一天,游泳教练因为有事离开了一阵,而林敏那个时候刚好出现了。她看着阿喃坐在游泳池边上,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一把把她推进了泳池里,然后浑然不顾她的呼救声,转身就走了。”
唐茵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她伸手擦了擦眼泪,压住了心底想要去把那对夫妇撕碎的想法,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听说阿喃是被一个少年救上来的,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听说当时除了那个少年之外,沈彻也在场。”
陆牧州的脸色一怔,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沈彻也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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