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前几天刚聘请的,先前那个老夫子太迂腐了,见我们开养虾学堂,还让女人在堂上讲课,说这是对他的侮辱,骂了一通就卷铺盖走人了。村里读书人不多,你三叔好歹是个秀才,给孩子启蒙不成问题,就请了他。&rdo;赵成解释道。
&ldo;这样……&rdo;苏含玉有点犹豫,她对苏秉文这人印象不是很好,又是养外室,又是家暴,平日还酗酒,很难想象他的课讲得有多好。不过人品和学识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有私生活一塌糊涂,但专业素养很好的人。
&ldo;能试听一下他的课吗?&rdo;她问道。
&ldo;试听?&rdo;赵成有点意外,&ldo;你这是不放心他的治学水平吗?我听过两次,还不错,比那个老夫子讲得好。&rdo;
&ldo;我是怕小浩不适应,让他听一两天看看,对了,小香能不能一块上学?&rdo;苏含玉知道这里只有男娃能进学堂,但她并不希望自己或小含香困在宅院里,做&ldo;无才便是德&rdo;,任男人摆布的愚昧女子。
她能力有限,改变不了整个时代的观念,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尽量让家人活得恣意一点。
不出所料,赵成满脸愕然,&ldo;小香也去?她去学堂做什么?女娃总归是要嫁人生子洗衣做饭的,读书识字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多学一下女红厨艺,有个一技之长……&rdo;
&ldo;叔公此言差矣,&rdo;苏含玉平静道,&ldo;如果我们家吃不饱穿不暖,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那自然是学个一技之长比较好,如今温饱问题解决了,就要知礼节和荣辱,玉不雕不成器,人不学不知礼,不读书识字如何知书达理?&rdo;
&ldo;哎,你这是要把小香当小姐养啊,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才学什么琴棋书画,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rdo;赵成摇了摇头,能供儿孙读书就不错了,哪有余钱培养女娃,反正都是泼出去的水,养得再好以后也是别人家的。
&ldo;上个学堂而已,能花几两银子?&rdo;苏含玉笑了,&ldo;叔公可能还不知道,之前我们一百文一斤卖出去的小龙虾在县里买了一百两一斤呢,当然,明年行情可能不一样,但我们还是能提一下价的,您养了二十亩小龙虾,挣个几千两不成问题,难道还不舍得花几两让孙女读书识字?&rdo;
赵成霎时挺直腰背,&ldo;那肯定舍得,不管有几个孙女都可以送去学堂。&rdo;
&ldo;对吧,归根到底是钱的问题,您费那么大劲养小龙虾,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养好儿孙嘛,就是我不提这个事,到时候您估计也想让孙女多学点东西。&rdo;苏含玉笑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联合欺负
赵成被她说服,不光同意让小香跟着去上学,还让自己两个小孙女一块去。苏含玉在窗外旁听了两天苏秉文的课,讲得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道,她是放心得太早了。
刚开始两个小家伙是兴高采烈地背着苏含玉特制的小书包上下学,回来乐呵呵地写作业,没几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更糟糕的是,还流起了鼻涕。
他们平日在家里几乎从不感冒,也只有小含香上次吃了紫壳小龙虾发了一回烧,苏含玉看他们摁鼻涕摁得通红的小鼻子,特别心疼,怕他们得了流感,恨不得把长孙大夫请过来。
&ldo;学堂里还有其他人流鼻涕吗?&rdo;她问道。
&ldo;没有。&rdo;苏泽浩回道。
&ldo;你的手怎么这么凉?&rdo;苏含玉有点疑惑,学堂不是烧了炭盆吗?从学堂回家也没多远,他们又有手套,不至于冻成这样子吧。
&ldo;学堂冷。&rdo;苏含香吸了吸鼻子,小手恨不得伸进灶膛里,&ldo;家里好暖啊,阿姐,我能不能不去上学,我帮你烧火吧。&rdo;
&ldo;我哪用得着你烧火,真让你烧,说不定厨房都要烧没了,学堂怎么会冷?不是有好多个炭盆吗?&rdo;苏含玉疑惑道。
小含香扁了扁嘴,&ldo;我们坐的那里没有炭盆。&rdo;
&ldo;没有?我记得炭盆是分散的,无论坐哪都能暖到。&rdo;
&ldo;他们坏,挪走了,不然给我们取暖。&rdo;小含香委屈道,&ldo;夫子还不许我们戴手套写字,可冷了。&rdo;
苏含玉忙摘开她手套看了看,白玉一样的小手丫冻得又红又肿,有些地方快破皮了,明显是冻疮,怪不得这几天夜里偶尔听见她说痒,她还以为是太过干冷,得了皮肤瘙痒,给她涂了好几遍润肤药膏,哪知道是在学堂冻着了。
&ldo;他们是谁?&rdo;苏含玉沉下脸。
小含香一脸茫然,&ldo;不认识。&rdo;
苏泽浩倒是知道,&ldo;是苏泽宝和族里的堂兄弟。&rdo;
&ldo;苏泽宝?他怎么也在?&rdo;苏含玉皱起了眉头,她去旁听的时候没看到他呀。
&ldo;我听其他人说,他很早就去了学堂的,后来贪玩,总是溜出去,后来干脆不来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回来,课上也不认真听讲,总是跟别人说悄悄话。炭盆就是他让人移走的,还有人听了他的,往我们的桌椅泼冷水。&rdo;苏泽浩说道。
&ldo;真是欠教训!&rdo;苏含玉越听越气,&ldo;有跟夫子说吗?他没管教那些人?&rdo;
&ldo;说了,夫子说我们不是小孩子,遇到问题不要依赖别人,要想办法自己解决,还说告状是小人行径……所以我们也不敢跟阿兄阿姐说,想自己先想办法。&rdo;苏泽浩觉得阿姐那么忙,小事不想麻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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