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大阿哥摇头,“本来还能打听的,现在太子把人全部拿下,查不到了……”
“弘昱怎么样了?今天好点没有?”其实胤礽还想问弘皙的,但怕引起大阿哥的怀疑,不敢问了。
“你放心,咱们儿子身体好,扛得过去。”提到弘昱,大阿哥的表情轻松了些,“烧已经退了,疹子也开始结疤了,这两天还吵着要见额娘,我好容易才哄下来,我看再过几天,你就能见到他了……倒是毓庆宫的那个,不好说……”虽然大阿哥还没有卑鄙到对亲侄儿下手,但是太子的嫡子可能养不活,他还是有点窃喜的。
冷战的苗头
“什么?”大阿哥的话并没有让胤礽轻松下来,他眼前一黑,单手撑着桌角,勉强稳住了身体。
“福晋,怎么了?就是知道弘昱没事,你也别这么激动啊,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大阿哥误会了胤礽的意思,伸手扶他坐下,温言道:“你现在啊,就是好生保重自己,弘昱那边,只要太医开口了,我就带他过来见你……”
出痘虽然是件危险的事情,可宫里的孩子,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以后就会顺遂很多的,康熙当年能在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除了他本身过人的天资,和他出过痘也是有莫大关系的,要知道,顺治爷就是折在天花上面的。
“……嗯,你还是过去陪着弘昱吧,我没事的。”胤礽单手揉着额角,心里拼命地告诫自己,弘皙在宫里,有太子和太子妃照顾着,还有康熙亲自坐镇,肯定不会有事的……饶是如此,他这一夜还是睡得不甚踏实。
对胤礽来说,担心弘皙的心情和之前的弘昱,那是完全不同的。不管怎么说,弘昱都在他的身边,哪怕他见不到他,他也能随时知道他的各种消息,烧有没有退一点,疹子有没有发出来……有了这些,等待至少就有了目的。
但是弘皙不行,除了从大阿哥口中知道他情况不好,胤礽什么都不知道,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其实更可怕。
胤礽不怀疑胤禔对弘皙的用心,问题是他就在毓庆宫待着,还能让弘皙着了人的暗算,同时还牵连了弘昱,这让胤礽对胤禔的能力,表示了某种程度的担心,他真的能照顾好他的弘皙吗?
而在毓庆宫里,胤禔现在的日子,的确是很不好过。弘皙整日烧得迷迷糊糊,疹子也一直发不出来,太医们看了都是连连摇头,要不是皇上和太子逼着,他们只怕就要说出“没得治了,可以准备后事”之类的话了。
因为瓜尔佳氏小时候是出过痘的,所以太医没有反对太子和太子妃进入弘皙的房间。
“额娘,我冷……”生病的小孩子都是很脆弱的,弘皙难得清醒的时候,都是“阿玛、额娘”叫个不停。
“弘皙乖啊,额娘在这里,额娘抱着就不冷了。”弘皙刚学说话那会儿,胤禔对“额娘”这个称呼,那是深恶痛绝,但是现在,他就怕弘皙不叫他。这种随时可能失去抱着的这个孩子的感觉,跟先前对弘昱的担心,并不是完全相同。
“阿玛呢,我要阿玛……”额娘找到了,弘皙开始找阿玛,扯住胤禔衣袖的小手,几乎没什么力气。
“阿玛在和皇玛法商量事情,额娘这就叫他回来……”看着儿子原本肉嘟嘟的脸颊现在几乎都凹下去了,胤禔的心,疼得直抽抽,听说他要见太子,立刻派人去找。毕竟,照顾弘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是铁人,天天守着,谁也受不了,为了让弘皙醒来的时候至少能见到他们中的一个,太子和太子妃现在也是倒班制了。
“额娘,别去……”弘皙微微摇头,“阿玛说过,他办正事的时候不能吵他……弘皙是好孩子,弘皙不吵阿玛……”
“好好好,额娘不去,额娘陪着弘皙等阿玛。”胤禔现在既恨太医的无能,也恨自己的疏忽,要是他仔细点,怎么会给人可趁之机呢,更糟糕的是,得知弘皙的生病并非意外,太子着实气疯了,把弘皙身边的人,从上到下全部拖出去打了一百大板——由于下手太狠,几乎没留下活口——导致胤禔想找幕后真凶,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弘皙病着,太子和康熙议政都有些心不在焉,康熙明白儿子的心情,见没什么大事就让他回去陪孙子了。
不过太子回到毓庆宫的时候,弘皙已经在胤禔怀里睡着了,呼吸还算平稳。
“太医今天怎么说?”要不是康熙拦着,太医院的太医,现在估计都找不出来几个幸存的。
“还不是那句话,要等疹子先发出来,这样一直憋着,只怕……”胤禔压低声音,同时把弘皙放到了床上,拉着胤礽到了外间,他怕他们说话吵着弘皙。胤禔自己也是出过痘的,那种难受的滋味,记忆犹新。
“他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弘皙再这么烧下去,好好的孩子都要烧坏了……”儿子迟迟不见好转,太子气得想砍人。
“能用的法子,差不多都用过了……”胤禔对太子的急躁,很是无语,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他在担心弘皙似的。
“饭桶!通通都是饭桶!哗啦……”太子殿下盛怒之下,袖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全部报废。
“若不是弘皙身边的人都被打折了,现在也能往下去查……”胤禔的言下之意就是,太子的行为太冲动了。
“要不是你的疏忽,弘皙根本就不会有此一劫……”其实,太子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的,但是这话,不能由太子妃来说,他听着不是味道,拉不下面子来的太子殿下火了,把积压已久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去。
“原来太子爷就是这么想的……”胤禔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和太子一样,胤禔早就在心里责怪了自己无数次,但是这样的话从太子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很委屈,原来他为他做的一切,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阿玛,额娘,呜呜……”太子爷和太子妃“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吵醒了里间的弘皙,小家伙吓得哭了。
太子和胤禔立马闭嘴,齐齐去看儿子,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在这个时候埋下了种子,并在未来的岁月里,生根发芽。
弘皙的病情始终不见起色,弘昱却是很快就能下地乱跑了,还非要往胤礽的院子跑去。
“阿玛,我为什么不能去见额娘?我想小弟弟了……”在弘昱生病之前,他最喜欢趴在胤礽肚子上和弟弟说话的。
“弘昱啊,不是阿玛不让你见额娘……咱们不是说好了,等你的病完全好了才能见额娘……小弟弟在额娘的肚子里,要是你的病没好全,会传染给他的,小弟弟那么小,弘昱舍得让他生病吗?”大阿哥耐着性子哄儿子。
“舍不得……”弘昱摇了摇头。好嘛,为了不让弟弟也生病,他忍着,要当个好哥哥,真不容易啊。
为了不让弘昱太寂寞,大阿哥把妞妞提前从别院接了回来,让她陪着弘昱玩,反正妞妞种过痘的,接触弘昱也没事,直到太医说弘昱彻底没事了才让他去见胤礽,然后把妮妮和双胞胎女儿也给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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