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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的冬雪覆盖了整个金陵城,白雪蔼蔼,天地苍茫连成一片。
靖安王妃汪雅絮举办的王府府宴,便以赏梅为噱头,邀请金陵的各家王公贵族和名门贵女参加。
但说起梅花,谁不知襄王府的梅林举世无双,每年到了赏梅的季节,多少文人墨客既便进不了襄王府的门,也要登高望远,一边灼酒吟诗闻着那淡淡的梅香,一边远远观看那一成片的梅林。
靖安王妃不会班门弄斧,所以,这次的赏梅宴乃是以梅花盆景为主,更别出心栽的是,在亭台楼阁中,靖安王妃令人挂上了数千盏的花灯,照得满园生辉。
宾客从辰时开始陆陆续续登门,靖安王妃领着一众的王府家眷,迎着贵客。
待顾家的马车到时,靖安王妃牵了女儿的手,亲自下了台阶,扶着顾老夫人出轿,又特意打量了顾绛安几眼,笑道:“瞧瞧,才几日不见,这顾七小姐又漂亮了几分,还是我们金陵的水养人呀,老夫人,您这回可得把这可人儿养在身边。”
顾老夫人笑道:“那是自然。”
“来,老夫人,本宫领你入内。”靖安王妃与夏雪绯相视一笑,二人一左一右,扶着顾老夫人入府。
龙涑聆自然而然地牵了顾绛安的手,又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男宾要等过了午时方到,父王这会还在早朝呢。”
靖安王妃领着女眷先在内堂喝茶,待到人都到齐了,方才开宴。
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听曲。
宴毕,靖安王妃带着众人来到一间暖房,赏梅这才真正开始。”
这次靖安王府宴,顾老夫人只带了夏雪绯和顾绛安,这不免引起众人暗暗猜测,这顾绛安的身份。
按说,就算是顾家七小姐在外求医,顾老夫人就算再不待见顾家长房,也不致于带着一个旁支的女儿来王府赴宴,何况还只说这顾绛安在豫州还是从外头抱回来的小姐,名不正言不顺。
但眼尖的人却看到,这顾绛安的眉眼竟有七分似顾仲秋。
也不怪这些内院妇人对顾仲秋面容如此熟悉,那可是当年金陵双了名的双顾之一,倾才绝艳的少年才子。
“顾妹妹,你看,这株红梅花枝上,总共落了三十几朵,且都是花开并蒂。”龙涑聆拉着顾绛安的手,另一只纤手指着当中最大的一朵,“而且,你仔细瞧瞧,朵中带着微紫。”
顾绛安俯身欣赏片时,“果然是希罕物,应该是用红梅和紫梅杂交培育出来,只是听说成功的极少,听闻前年洛阳城的洪家得了一株。”
“顾妹妹果然是见多识广,正是这株,那洪家是我舅母的母家,这一次,母亲为了办这宴会,好不容易才说动了舅母,把这株梅千里迢迢运过来。”
“王妃真是有心。”
龙涑聆身后跟随的几家小姐听了,不免好奇,围了上来,“来,让我瞧瞧。”
齐郡主被齐王禁足,夙玉公主又向来不受宠,如今这金陵城的仕家小姐里,皆以龙涑聆为首。
所以,就算对花全然不懂,众人也纷纷挤了过来,说几句讨好的话。
龙涑聆担心人挤着顾绛安,便拉着她的手往另一廊道去,还使了个眼神给身边的侍婢,侍婢会意,故意用身子拦住了另外几个小姐,不让她们跟着凑热闹。
二人走到廊道拐弯处,龙涑聆见四下无人,眼珠子一眨,笑道:“不瞒顾妹妹,今日我父王在外院召待男宾,除了你五哥外,还有不少金陵城的年青才俊。我听母妃说,妹妹这回来金陵,也是奔着亲事,不如我带妹妹去偷偷瞧一瞧,要是看中了哪个,我让母妃去打听打听?”
顾绛安没料到龙涑聆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言辞如此惊人,饶是平日里性情淡然,也不免羞得连脸都红了。
“县主,婚姻大事,全凭父母,我哪里敢.......”
话未落音,龙涑聆加了力道握住她的手腕,“怕什么,有我呢,何况这是在靖安王府,我们只偷看几眼,不会有人知道。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是不错,但父母还不是全为了我们,如果我们自己先看中,再让父母作主,岂不是两全齐美,走啦,别担心,跟着我便是。”
龙涑聆拉着她便往另一处疾走,途中安排好的婆子早就打开了通往外院的门候着,又有外院的小厮领着路,悄悄把二人领到一个房中。
龙涑聆站在多宝阁前,透过缕空的木架看着外面那熟悉的身影,眉眼霎时变得生动起来。
只见站在一众男子中,顾珩如同一只凤凰那般耀眼辉煌,不过是二十多日未见,竟象是隔了数个春夏秋冬,不经意,她的眼圈竟红了。
顾绛安听着隐隐传来男子们的笑声,又见龙涑聆那般动情的模样,又惊又有些羡慕,怎样的宠爱,才能养出如此随性的性子。
龙涑聆视线一直追随着顾珩,真到被一个男子挡住了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竟把顾绛安冷落在一旁,忙拉了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旁,指了一个方向,悄声道:“妹妹,你看,那宝兰色衣的男子么?站在柱旁的那个。”
顾绛安硬着头皮飞快一瞥,“龙姐姐,我看,我们还是回吧,一会如果祖母找我,怕会着急。”
“放心吧,你祖母正陪母妃说话,哪有空理我们。”
靖安王妃与顾老夫人聊的正是她和顾珩的婚事,眼看顾珩进了东宫,身价又跟着涨起来,再不把婚事定下来,万一被招了驸马,那就麻烦了。
“他是陕甘的解元,跟顾五哥是同一年,还是同窗。韩解元是家中的嫡子,尚未婚配,性子嘛,也是中正之人,跟你五哥平日里走得也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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