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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免有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的时候,太阳难免有降落到地平线以下的时候,夜幕也不可避免的必然降临。
离雾山的夜……终究是降临了。
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在夜幕上零星点缀。月光映照下的一间古朴小屋里,云慕天手执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坐在桌边,微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也吹动云慕天的心海,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得平静。
……
“天上雪花飘,我把雪来扫。堆个大雪人,头戴小红帽。安上嘴和眼,雪人对我笑。”远处几个衣着华丽的孩子丝毫不畏惧寒冷,他们在雪地里唱着童谣堆着雪人,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还是小小人儿一枚的云慕天穿着上等的丝质华服,墨发如瀑轻轻随着寒风飘扬。小慕天满脸兴奋的看着堆雪人的孩子们,他伸出白胖的小手拉了拉奶娘的衣袖:“奶娘,我也要和他们一起玩儿!”
语落,奶娘看了一眼雪地里的孩子们,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小慕天的头顶:“小少主,回了院子奶娘陪你玩儿好不好?他们……”小慕天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寂寞,未等奶娘把话说完,倔强的咬了咬下唇说:“不!我想要和小孩子玩儿!”轻快的向雪地里的孩子们跑去。
“呼~呼~”小慕天微喘着气跑到孩子们的旁边兴奋的问:“我,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儿么?”
玩闹中的孩子们闻言似乎受了惊吓,脸色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孩,壮着胆子开口:“我们……我们……不要和扫把星一起玩儿!你!不要想来害我们!”说完又转身对身边的小伙伴说:“真晦气!我们快离开这里!”
一瞬间,刚刚还在玩闹的孩子们四散跑开,只留下堆了大半的雪人儿、追来的奶娘和眼中泛着泪光的小慕天,静静在一片白茫茫的花园伫立。
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每次自己开口询问,镇上的孩子们都会突然跑开。可……还是止不住想要一次次尝试。也许下一次,下一次就有小孩愿意跟自己一起玩儿。也许……
静静的,静静的直到孩子们的身影远的再也看不见。小慕天才低着头,微颤着小身子一路狂奔回院子。
碰一声,小慕天重重关上房间门,拉开床上的被子将整个人缩在里面。“小少主!小少主!”奶娘焦急的拍打着门叫喊。
“奶娘?发生了什么事?慕天他怎么了?”听到动静,隔壁的小慕月焦急地走出来询问,水汪汪的大眼睛蕴含满满的担忧。
侍女拿着厚厚的披风紧随其后,一边利落的为小慕月系上,一边开口:“小小姐,您再心急,也应该穿厚点出来,身子要紧。”
“我没事儿!奶娘,慕天他怎么了?”
“小小姐,云雀说的对,身子要紧。少府主日夜为您奔波,小少主也只有您一个姐姐,为了他们,您更要照顾好自己。……”奶娘将刚才发生的事儿简要的告诉了小慕月。
同年纪的女孩儿时常比男孩子早熟,常年经历病痛的小慕月更是早早已经非常懂事,她听后心疼和愧疚感交织。如果不是娘亲早逝,自己病弱,父亲怎么会常年在外为自己求医,慕天又怎需要面对这样的非议。
小慕月缓缓来到小慕天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道:“慕天,今日阳光明媚,空气甚好,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一片寂静是对她的回答,可她明白小慕天正在犹豫。
“姐姐不会,帮帮我,好不好?”小慕月无助地说。
房间内传来轻微响动,哒哒地脚步声由远而近。小慕天把门开了道缝,嘟着小嘴紧张的看着门外:“姐姐~你已经能出来玩儿了么?”
慕月柔柔一笑:“我最近好多了。没问题的。”说完向慕天伸出小手。小慕天闻言走出门来,握住小慕月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小姐!”奶娘和侍女异口同声道。小慕月回头露出两颗虎牙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手拉着手向院子的空地走去。
“姐姐,姐姐,我们先做雪人的身子好不好?让他站的稳稳的。”
“好呀。”慕月眷恋地看着远方。须臾,摸了摸慕天的脑袋“其实人和雪人是一样的,都要稳稳地立于天地。就像爹爹那样。我们不要在意那些流言,稳稳地做好自己,但求无愧于心。”
“嗯,我知道了。可是姐……我想爹爹了……”
“快了,爹爹就快回来了。”
两姐弟站在空地中央,被一片纯白的世界包围着。树枝上覆盖着沉甸甸的积雪,压得树枝仿佛不堪负荷随时会抖落沉重的雪衣,屋顶铺着雪做的垫子如同天空的云朵,绵软而平静,院落里洁白的地毯点缀着零星的脚印,在白色的世界落下生命的轨迹。
“慕天……原来,雪后的院子这么美……”
“姐,等你好了,我带你看遍各地的美景!我是小男子汉,我会保护你!”小慕天握着白胖的小拳头,锤了锤胸口,纯真的眼中写满对未来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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