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慕夏觉得自己该睡觉了,正走回床畔,上铺传来游弋悄悄话似的声音:&ldo;要不要一起睡啊?&rdo;
像一句蛊惑的咒语,慕夏在那刻被鬼迷了心窍,理智里什么&ldo;快三十度的天气&rdo;&ldo;你脑子进水了吧&rdo;都说不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游弋床沿了,两条腿吊在外面。慕夏略一思索,毅然决然地掀开凉被和他躺在了一起‐‐等会儿林战他们回来会怎么想谁都无暇顾虑,游弋在他躺好时胳膊覆过去,揽过了慕夏的腰。
他回应般地吻游弋,两个人胡乱缩到一起,凉被乱七八糟盖在身上,不时掀开一个角,昏暗里只得隐约看见交叠在一起的腿,听见压抑的喘息。
室友随时会回来的紧张刺激着慕夏的神经,他瞬间一片空白,旋即脑子里五彩斑斓地闪了足足十来秒,回过神时感觉腿上湿了一片。慕夏试探着去摸,一抬眼在黑暗里察觉游弋表情促狭,一挺身从床头扯了张纸。
&ldo;好快啊,我都还没用力……啊!&rdo;游弋若有所指地瞥他下身,吃了气急败坏的一脚,痛呼险些没憋住,怒目而视,&ldo;还不让人说了!&rdo;
&ldo;呸,你就坏吧。&rdo;慕夏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宿舍床太小,又没到真正夜深人静的时候,何况还是对方先撩起的火,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青年急匆匆地缴械那不是很正常么?
可这些话他没脸说,只得拉过游弋,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啃了口。
游弋推他:&ldo;留印子,你忘了潜哥怎么暗示的?&rdo;
慕夏咬着一片皮肉吮吸,直到看见深色的吻痕:&ldo;我才不管他‐‐下去睡了,出一身汗。&rdo;
&ldo;去吧皮卡丘。&rdo;游弋说,&ldo;我也去擦一下。&rdo;
寝室重又归于安静,除了空气里一丝诡异的气氛完全察觉不到他们两个胡乱弄过一场。慕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ldo;这样好还是不好&rdo;的是非论没了探讨价值,青春期初尝禁果,哪怕他们还没真正地发生关系刻下彼此的印记,也已经让人餍足了。
但是餍足之后呢?空虚和失措接踵而至,慕夏有好一会儿无所适从。
上铺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他睁着眼睛,听见林战开门,脚步声放轻地爬上床。后来又有蟋蟀的叫声,直到……鸟鸣,东方泛白。
慕夏失眠了。
这样偶尔的失眠一直持续到统测之前,慕夏的状态不太好,英语听力到一半就睡着,临交卷十五分钟被监考老师喊醒。
他揉着迷蒙的睡眼写了作文,然后abcd一通乱填,搞定后又趴下了。
大约监考老师也不懂怎么堂堂六班的同学沦落到倒数的考室,态度还这么不端正,提醒了一两次,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过后就视作放弃治疗,长叹一声不再管慕夏。
在这样的气氛里,慕夏莫名其妙地迎来了高二的暑假。
家里的事从冬末纠缠到盛夏,父母默契地开始冷战,互相潇洒。慕夏拿不准这样算不算好结局,只得保持缄默,仗着没人过问,大大咧咧地往游弋家里住。
结果好景不长,游弋爸妈回了国不能蹭吃蹭住,他也要开始集训。
&ldo;包吃住吗?&rdo;慕夏收拾着画材,把小拇指长的铅笔无所谓地往垃圾桶里一扔,&ldo;到时候就在这边画,还是能户外写生?&rdo;
&ldo;户外写生就是个放松啦,你还真当能天天出去画小亭子,给我们个小院子画就谢天谢地吧小夏!&rdo;关云霁‐‐画室里年纪最大的学姐,为了考国家美院复读了一年‐‐笑吟吟地说,帮慕夏揽了一把草稿纸。
慕夏遗憾地一瘪嘴:&ldo;行吧。&rdo;
同一届学生里在原野画室的时间数他最长,慕夏自知是找游弋开的后门,他从不说,毕竟黎烟总夸他有天赋,袁也不说什么,对上他时也没臭脸。长此以往,慕夏便放肆许多,偶尔挨骂却还嬉皮笑脸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ldo;明天记得按时报到啊,早上八点半。&rdo;黎烟提醒他们,&ldo;迟到的请所有人下午茶。&rdo;
&ldo;那必不可能是我了。&rdo;关云霁说,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夏一眼,无声翻旧账似的,&ldo;到时候我想来点隔壁轻食店的英式三层下午茶。&rdo;
慕夏头皮发麻:&ldo;姐姐,放过我,家里离得远。&rdo;
关云霁:&ldo;哈哈,那你可要早点起来呀!&rdo;
其他人被她提点想起慕夏每逢早晚高峰必迟到的事实‐‐画室外面暂时不通地铁‐‐跟着关云霁笑,连带着平时总一脸严肃的袁也都禁不住莞尔。
慕夏把包往肩上一挎:&ldo;说不过你们,溜了!&rdo;
他推门而出,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院子内的花架上。黎烟的蔷薇花好似比其他地方开得晚,直到栀子花都开了谢了,才弱弱地吐露出一点花苞。他问过原因,黎烟自己不清楚,推锅给蔷薇花:&ldo;可能比较任性吧,花也有性格。&rdo;
彼时慕夏想,花能有什么性格,多半没照料好。
这天午后他过来时阳光正盛,蔷薇的花苞坠了满枝,等夕阳无限好,竟仿佛一念之间绚烂盛夏般,绽开了全部的花。
沾着黄昏的薄雾,蔷薇花全是红色,娇艳欲滴。
第一次见到这片花架时,他揣着满心的不确定与初开的情窦,问黎烟:&ldo;什么颜色的?&rdo;那时黎烟随意地说:&ldo;小弋和袁老师打赌,一定是红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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