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若是贵妃,便足不出户,安生养胎!好不容易算计来一个孩子,关雎宫中宫人勤快,地面光滑整洁得很,倘若一不留神失足跌没了,贵妃岂不伤心欲绝?&rdo;
大玉儿从门外进来,笑盈盈地看着娜木钟。
娜木钟气得几乎发抖:&ldo;庄妃!你敢咒我!等大汗回来,我必定告诉他,你敢咒骂皇嗣!&rdo;
【大玉儿●青莲与酌】
我三言两语把娜木钟给赶走了。
姐姐瞧出我的意思,屏退左右,只剩下我与她两个人。
我拉着姐姐坐下,她的脸色看上去真是不好,这生来就病弱的身子,不好好调理,日后有得苦受。
医药只能治病,而心病却需要心药医。海兰珠忧思过度,又怎么可能好得起来。皇宫里把她拘禁得久了,只怕她便真要香消玉殒在此。
&ldo;玉儿,你不该落她口舌。&rdo;海兰珠看我的目光中也有隐忧。姐姐心虽死,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关怀我的。
我笑得毫无所谓:&ldo;不差这一件事,皇太极忌惮我也不是一日两日起来的。&rdo;
&ldo;玉儿,你自有数就好。&rdo;海兰珠明白我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就不多担心我的所作所为到底会为自己带来些什么。
她对皇太极的恨,对皇太极的复仇,远不及我彻底。那不是她的恨意不够深,或者因为我对皇太极有多失望,而是姐姐她不会做。
海兰珠的性子,更像是既然厌倦,不如远走的逃避,也或许是心如死灰的缺少动力。我和她不一样在于,我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去做。而且一旦决定动手,就不会再给自己留什么后路。
&ldo;姐姐,药吃了吗?&rdo;我不想与姐姐多谈皇太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计划说得太深。皇太极御驾亲征去了,这正是让姐姐离开的好时候。
让她早日离去,她这怎么也调理不好的身子,应该会很快好起来吧……叶云开能让她这么欢喜,还有他们的孩子陪伴着,无论如何,姐姐也不会再郁结在心,以致身体每况愈下了。
海兰珠想到娜木钟真如我所设之局一步步走入圈套,也不知对娜木钟的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认识。
&ldo;药吃了又怎么样呢?&rdo;海兰珠没什么期望地说着,声音低缓,略显吃力。
娜木钟的毒|药是我给的,海兰珠吃的药也是我给的,两厢中和,海兰珠就不会有事。我只怕海兰珠宁肯自己将计就计死了就算了,她这模样,看着也是快了却心愿,甘愿一死的。
我脑海中闪过小时候与海兰珠的一幕幕,那时候没有皇太极,我与海兰珠姊妹也是心无芥蒂,纵使其他人总有些偏颇,但我从来问心无愧。如今瞧见她这般苍白,我也是无奈而隐痛。
&ldo;姐姐难道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吗?&rdo;我希望她能为自己的孩子而有活下去的心。
海兰珠那黝黑的眼珠盯着我,最终是没什么光亮:&ldo;明月在宫外一定会过得很好,他在云开的部下那里,一定能成长为云开那样的伟男子,像真正的草原男儿……&rdo;
&ldo;我可以送你出宫,姐姐。难道你不认为自己应该亲自养育你的孩子,亲自告诉他你和叶云开的过去吗?那些马匪都是粗糙惯了的,明月又是个小婴孩,被他们给带偏了怎么办?&rdo;我试探着。
海兰珠动作轻缓地摇头:&ldo;离开这里,没有云开,一切都没有意义。而且我走了,你如何给皇太极继续下毒?&rdo;来这儿的目的,她也从没有忘记过,她是要报复皇太极的,要看着他死。
&ldo;皇太极的事情,姐姐现在也不需要过多的考虑。你知道的,我有我的办法。总会让皇太极全无所觉的就心满意足去死。&rdo;我明确表示了我不需要她做帮手。
&ldo;送我出宫,算作我死了,娜木钟也就对你再无威胁之力了。&rdo;海兰珠想到了皇太极所说的皇后之位的事情,&ldo;我一走,哲哲去了,也就只有你了……&rdo;
她说到了这里,也就不再说下去。我要的东西,她都明白了。也许在我把毒|药递到她的手里的时候,海兰珠就懂得我对那皇位的志在必得。
&ldo;姐姐明白就好。&rdo;我说道。
&ldo;可是我出宫以后又要去哪儿?孩子在云开的部下那里,云开因为我没了,我如何去得了?&rdo;海兰珠想到因她而死的叶云开,眼中似乎又积聚起了雾气。
&ldo;那要是我说叶云开没死呢?&rdo;我问她。
海兰珠本想直接否认我这个可能性,但她又知我从来不会虚言,所以震惊地看着我,话终于是结结巴巴,失了态:&ldo;你……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叶云开没死。&rdo;我平静地重复。
海兰珠的眼泪刷地流下来,那眼,倏尔被点亮,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忽然间的容光焕发:&ldo;你说的是真的?&rdo;
纵然知道我没有骗她的道理,海兰珠还是想一再的确认。
&ldo;姐姐,现在你想不想让我送你出宫呢?&rdo;我并不想玩&ldo;真的吗?&rdo;&ldo;真的真的&rdo;这样显得有些蠢的对话游戏,所以我直截了当地问姐姐,要不要离开这里,去叶云开的身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生活,过着平凡的一家三口应该过的日子。
海兰珠听了我的问题,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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