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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有没有尝试过去红巨星星系呢?&rdo;彼得?德伦问。

&ldo;我们已经没有太空船了。&rdo;圣徒回答。

&ldo;那试过你们自己的太阳能翼吗?&rdo;显然，彼得边问，边在脑子里计算这样的一趟往返将花费多长时间。很多年‐‐如果算上太阳风的速度，可能要花几十年‐‐可相对于驱逐者的寿命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深空旅人瘦长的手指伸直，横砍了一下。&ldo;日光层紊乱太猛烈了。但我们也试了几百次‐‐进行了几十次远征，却只有极少几次有人生还。在你们的六标准年前，我哥哥就在这样的一次行动中牺牲。&rdo;

&ldo;深空旅人自己也受了重伤。&rdo;瑞塔?卡斯汀轻声说，&ldo;离开时是六十八个最好的深空探索者‐‐回来时只剩下两个。我们动用了剩下的所有医疗科技来挽救深空旅人的生命，而他自己也在疗养荚舱营养液里待了两年。&rdo;

德姆?利亚清清嗓子。&ldo;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rdo;

两名驱逐者和圣徒都朝前靠过身来。农场主基尔?瑞德特代表大家发了言：&ldo;如果你们和我们同样相信，红巨星星系里已不存在有人居住的星球，那请马上摧毁驱逐舰，消灭那收割机，将我们从这盲目、久远、无穷无尽的灾祸中拯救出来。我们将会非常慷慨地补偿你们‐‐食物、水果、旅途中需要的所有水，先进基因技术，我们对附近的星系了解，什么都成。&rdo;

光谱螺旋人面面相觑。最后，德姆?利亚说：&ldo;如果你们在这里没有感觉不适，请容许我们四人对此事稍作商量。如果你们愿意，瑟斯?安珀尔将很高兴与你们一起交谈。&rdo;

农场主挥挥两条长长的手臂，一双大手打出一个手势。&ldo;我们完全适应这里，很高兴能有机会与尊敬的安珀尔女士‐‐曾见过伊妮娅丈夫的女士交谈。&rdo;

德姆?利亚注意到，年轻的圣徒瑞塔?卡斯汀，显然对商讨结果有些惴惴不安。

&ldo;然后你会告诉我们决定，对吧?&rdo;深空旅人播送道，他那闪着蜡泽的身体，巨大的眼帘，以及古怪的面相让德姆?利亚不禁有些不寒而栗。这是一个生物，以光为食，摄入足够的能量，可展开几百公里宽的电磁太阳能翼，回收利用自己呼吸的空气、排泄物、水，生活在酷热酷寒、具有辐射的硬真空环境里。自旧地非洲上的早期原始人以来，人类已经变化了太多。

如果我们拒绝的话，德姆?利亚想道，那大约三十万像他那样适应太空的驱逐者就会愤怒地降落在我们的神行舰，犹如愤怒的夏威夷人为发泄怒火，把詹姆斯?库克船长船上的钉子给拔出来。那位好船长最终不仅死得惨不忍睹，内脏还被掏出来，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有的烧有的煮。德姆?利亚刚这么想，心里突然又放心下来。这些驱逐者不会攻击螺旋号。她全身的直觉都这么告诉她。就算他们这么做，她想，我们的武器在26秒内就可以蒸发掉他们中的大多数。想到这里，她心里泛起一阵罪恶感，还微微有些恶心，她向驱逐者作了别，与其他三人一道乘电梯下了指挥甲板。

&ldo;你是不是见过，&rdo;树的忠诚之音瑞塔?卡斯汀问，她几乎屏住了呼吸，&ldo;伊妮娅的丈夫?&rdo;

瑟斯?安珀尔微微一笑。&ldo;当时我年仅十四标准岁。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正通过远距传输器作星际旅行，途中由于生病‐‐肾结石‐‐在我姻母家里住了几天，然后圣神部队逮捕了他，而后派人来审问。我父母帮助他逃跑了。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在我们那儿待了几天。&rdo;她又笑了，&ldo;请记住，当时他还不是伊妮娅的丈夫。他还没有接受她的dna圣礼，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血肉和教导能对人类各族造成多大的影响。&rdo;

&ldo;可你见过他。&rdo;农场主基尔?瑞德特坚持道。

&ldo;对。他大部分时间里精神错乱，痛苦不堪，被圣神士兵铐在我父母的床上。&rdo;

瑞塔?卡斯汀靠近了些。&ldo;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光环……之类的东西?&rdo;

&ldo;哦，有的，&rdo;瑟斯?安珀尔轻笑道，&ldo;直到父母用海绵给他擦过身子。之前他已经艰难跋涉了许多天。&rdo;

两名驱逐者和圣徒似乎失望得靠后了些。

瑟斯?安珀尔靠向前，手掌放上圣徒女人的膝盖。&ldo;我为刚才的无礼道歉‐‐我也知道，劳尔?安迪密恩在我们所有人的历史上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楚，而且当我住在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星上时，还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年轻人，想离开所在的光谱社区，去附近某座圣神城市接受十字形。&rdo;

其他三人明显靠在了椅背上，两张接近人类的脸上挂满了震惊。&ldo;你曾希望接受……那个……线虫植入身体?&rdo;

作为伊妮娅共睹时刻的一分子，宇宙各处的每一个人都看见‐‐得知‐‐感觉到那&ldo;永生的十字形&rdo;背后‐‐完整的事实‐‐大量的寄生人工智能结点在现实空间中创造出技术内核，随心所欲地利用每一个寄主体内的神经元和突触，尤其是通过谋害人类寄主，使用互连的神经元网络获得最大的活性‐‐因为人类临死前，神经元活动在快要消亡的那一刻是最具爆发性的。而后，教会将会使用技术内核提供的技术来复苏人类肉体，而内核的十字形寄生虫在一次次的死亡和重生之间，变得越来越强大，连接越来越精密。

瑟斯?安珀尔耸耸肩。&ldo;当时它以永生作宣传，而且能给我机会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小村庄，加入真正的大世界‐‐圣神。&rdo;

三名驱逐者外交官听得目瞪口呆。

瑟斯?安珀尔伸手解开领子，拉到喉咙根部，看得出从那里往下有一道伤疤，是伊妮人取下十字形时留下的。&ldo;我被绑架到残余的一颗圣神星球，被十字形寄生了九年。&rdo;她的声音如此轻柔，几乎都传不到三名外交官耳朵里去，&ldo;而且那种生活开始的时间，就在伊妮娅的共睹时刻后不久‐‐在她完全揭露内核计划用这种卑鄙的东西来奴化我们之后。&rdo;

树的忠诚之音瑞塔?卡斯汀握住年长的瑟斯?安珀尔的手。&ldo;然而在你从中解放之后，却拒绝成为伊妮人，加入了古老文化的遗族。&rdo;

瑟斯?安珀尔笑了。她双眼含泪，看起来突然苍老了许多。&ldo;对。我觉得亏欠了同胞们‐‐因为在危急时刻离弃了他们。总得有人把光谱螺旋文化传承下去。在战争中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族民。当伊妮人向我们敞开大门时，离开的甚至更多，人们很难拒绝成为类似神明的人物。&rdo;

深空旅人发出一声咕哝，声音听起来像强静电。&ldo;在驱逐舰的威胁之下，这是我们最大的恐惧。森林环上已不再有经历过共睹时刻的人生存，但它的细节‐‐那亲身体验移情与缔结的虚空的结合力使人感到的荣耀，伊妮娅的教导，许多伊妮人得以传送‐‐自由传送‐‐到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唔，伊妮教在这里发展壮大，最后，我们中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驱逐者或圣徒传统，选择立刻成为伊妮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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