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诚双手接过茶盏,含笑对着柳蕙兰说道:&ldo;是敬亭安排不周,嫂夫人不要怪罪才好。&rdo;
柳蕙兰微低下头,嫣然道:&ldo;若是没有公子收留,我夫妻二人怕是要露宿街头,蕙兰该多谢公子才是。&rdo;言毕,她福了福身。
曹霑道:&ldo;我要与两位公子详谈。兰妹,烦劳你准备一下饭菜。&rdo;
柳蕙兰轻轻点头。
敦诚见柳蕙兰已进了里间,说道:&ldo;雪芹兄娶妻如此,好福气啊!&rdo;
曹霑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永璇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微微蹙眉,复又将茶盏搁在桌上,轻声道:&ldo;恐怕曹家小爷在情场也并不得意,方才写得出《金陵十二钗》吧?&rdo;
敦诚刚刚喝下一口茶,便被永璇的话吓到,呛得他咳嗽不止。
曹霑却道:&ldo;兰妹知书达理,我整日伏案,她也并未说半个&lso;不&rso;字。只是……&rdo;
永璇继续压低声音道:&ldo;我看她多半出于官宦世家,曹家小爷,她希望你能参加科考,金榜题名?&rdo;
敦诚重重咳了两声,示意永璇不要再说。后者撇了撇嘴,端起茶盏继续喝茶。
曹霑叹了口气,道:&ldo;八阿哥,曹某落魄,担不起&lso;小爷&rso;二字。如蒙不弃,你称呼在下雪芹即可。&rdo;言毕,他站起身来,引着永璇与敦诚出了糙堂。
永璇走在曹霑身侧,说道:&ldo;那我和敦诚一样,唤你雪芹兄吧!你也不要叫我八阿哥,直呼永璇即可。&rdo;曹霑轻轻颔首。
三人走出糙堂,直入山林。行了百余步,曹霑先自坐下,伸出右手,笑道:&ldo;两位公子请。&rdo;
永璇与敦诚撩袍落座。
曹霑道:&ldo;此地可畅谈,无需避忌。八阿哥看了《金陵十二钗》第一册?&rdo;
永璇点了点头,直言道:&ldo;恕永璇冒昧,以雪芹兄的年纪,&lso;贾府盛事&rso;恐怕不曾经历。&rdo;
&ldo;永璇!&rdo;敦诚有意喝止,曹霑却温和而笑,道:&ldo;八阿哥为人慡朗,不碍的。实不相瞒,我祖父与父亲皆好文学,是有些手札留存下来。&rdo;
永璇轻轻颔首,问道:&ldo;想必宝钗其人,雪芹兄是比对着嫂夫人写的?&rdo;
曹霑笑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不承认亦不否认。
永璇叹了口气:&ldo;看来,这世间&lso;求不得&rso;的也并非只有永璇一人。&rdo;
曹霑微感诧异:&ldo;你小小年纪,竟懂得&lso;求不得&rso;之苦?&rdo;
沉默片刻,永璇方道:&ldo;我此生最爱之人,远嫁西藏,再不能相见,还算不上&lso;求不得&rso;吗?&rdo;
曹霑眉头紧蹙,呢喃道:&ldo;远嫁边疆,此生不复相见……我想通了!我想通了!&rdo;他突然站起身,跑回了糙庐,全然不顾永璇与敦诚二人。
☆、重情义
永璇与敦诚二人见曹霑状似疯癫,匆忙起身,跟了回去。糙庐内,曹霑重又走到书案后,提起毛笔,蘸满了墨汁,奋笔疾书。柳蕙兰见状,轻轻摇头。
敦诚跟进糙庐后,开口道:&ldo;雪芹兄……&rdo;
柳蕙兰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引二人出屋,而后苦笑着说道:&ldo;他这个样子,怕是想到了他那故事该如何继续,两位公子恐要久等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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